她举起手臂,露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五指印,明晃晃将那不能示人的淤痕展示到他眼前。
“看见了吧?这样的痕迹,要多大的力气才能留下了。但你以为只有这些吗?不是……“
她指着她的胸口,腰腹、大腿、膝盖,甚至是肩膀和背后,“我和他夫妻一载,昨夜才知男人会变成禽兽。杨替,事到如今,你还要说没听见吗?”
书心知道他看似沉毅寡言,不形于色,但极少与人交心,若是碰上弱者穷追不舍,他便极容易改变立场。
她试探、训练了那么久,不可能一点作用也没有。
此刻,书心话已完毕,淡淡瞥一句:“下去吧,以后不必当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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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替轻轻抿唇,暴露了心绪。他一出营帐,便向帐外值守的士兵打听:“军营附近,可有药房?”
“杨侍卫,外面多乱啊,别说没有,就算有,不被将军纳入麾下,也被敌军抢走了,怎么还会在原地放着呢。”
杨替点头道谢,直往清晨那几个被他揍了的二癞子营帐而去。
他脚下不留情,他们腹部必有淤青,那个口吐鲜血的,说不定还有内治之药。
既然军营的大夫不愿治,那他便自己想办法。
然而,到了他们营帐,那几人并未因那一脚而休息,全都在广场作训。
不仅如此,他问了许多人,都说军营药材紧张,轻伤是没有药的,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能分出一点用。
“打仗嘛,就是这样,我们疼是疼一点,总比他们死了强。”
杨替极目远望,看着偌大的训练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曾在薛将军的军营受训,按部就班的日子和府里没什么不同,士兵们参军,不是为了军功出人头地,就是为了换口吃的,反正他不参军,家里的别人也要参军。
所有人的想法也都是惊人的一致,辛苦我一个,护着家里的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