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二走了,钵子洗完,忽然门外有人惊慌的跑过,大叫:“死人啦,死人啦!”
有人跑出来看,“在哪里?”
“死人了?”
凤徵记得六毛刚才还在门口转悠,现在却没人了,连忙擦擦手赶出来,左右看,他正牵着小黄狗屁颠儿屁颠儿随着人群往小河边跑,叫他两声他也没听见。
“这小和尚头!”
凤徵跟着跑过去,河边围着许多人,六毛人小,三下两下钻进了里面,凤徵也只得往前挤,一看中间,地上一床破毯子,下面盖着什么,是个人的形状,直挺挺的,看样子已经死了。
“是谁?”人们议论。
六毛还好奇的弯腰瞄,凤徵一把捉住他,“别看!”
“从河里捞上来的?”旁边一个妇女问同伴。
“是自杀吗?”
“你看他的手!”
“哎呀吓死人了!”
“千万不要看,晚上要做恶梦的!”
凤徵闻言转移目光,破毯没盖好,露出一只浮胀的右手,灰色的,隐隐带着诡异的紫色,手指甲还变作青色。
有些稍有见识的人看出来:“中毒?”
三四个妇女集体变色后退。
围着尸体蹲着的两个人窃窃私语,像议论什么事,一个伸手重新把毯子掀起一角,在死者口袋里搜索,凤徵无意中瞧到那惨不忍睹的脸,不敢置信,再看一遍,是那个柳哥!
曾经带她跟小侠在濯芳楼逛过的柳哥!
口袋里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湿淋淋浸透了水的名片,小字没看着,凤徵睇见最大的四个字:大发公司。
“被烟土活活灌死的。”她听其中一个低低的说。
“他平常很活动的,何以落得如此下场?”另一个道。
“恐怕正是他太活动了,所以才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呢!”
“不知道他跟大发公司什么关系,他不是跑码头的吗?”
“反正都是一路货。”
“喂,会不会是黑吃黑?”另一个兴奋地。
“小声点!”
“好吧好吧,不过谁都知道大发公司是干什么的,不是吗?”
“找个人去通知他家里吧,弄点儿纸钱跟线香来。”
“可怜哪,这人刚娶了个娇妻,眼看她就要守活寡了。”
“你替她操心!”
两个人边说着边站起来,凤徵拉住六毛的手紧了紧,拨开人群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