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转头看了她,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那日,张阁老带人逼她下嫁给他,他在她殿内挥刀斩将,最后那把带着血的绣春刀抵住她的脖颈时,他就是用现在这般的眼神看着她。
戏谑讥笑,仿佛拿她是个供人赏玩的物件罢了。
这一瞬,少女眼底奔涌出让人心疼的幡然醒悟。
她阖动几下唇,颤着声音问,“假的?”
檀迟西撇开头不再看她,“不是公主先虚情假意勾引杂家的么?杂家只是陪着公主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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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本宫现在...”
“公主可莫要说现在对杂家是一片真心。您金枝玉叶,对一个太监心生情愫,小心旁人指着说您——下贱!”
“檀迟西!”地上的食盒被她一脚踢开,食盒里的糕点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二人再无他话,偌大的地牢之中,只有少女无助的啜泣声在一遍遍回荡。
直至哭声渐行渐远,檀迟西再也听不见了,才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糕点,捧在手中呆愣出神。
他与王渊的内斗不死不休,将她推了远远的,又何尝不是在护着她...
地牢里忽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他以为是她又回来了,心里逼着自己不去想她,脑袋却听话的苦苦追着脚步声。
不是她,是她跟前伺候的侍女...
估计是来拿食盒的。
檀迟西这样想,后一秒就听到牢房外的侍女哭着骂他。
“公主如何待掌印的,掌印心知肚明!掌印这些日是如何羞辱、欺负我家公主的,更是应该清楚自知。”
“自始至终,公主都相信掌印是清白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身素裙,伶仃可怜跪在龙涎殿外求陛下告知您被关在了何处,只为见您一面,担心您的伤。”
“陛下不让公主来瞧您,是我们公主苦苦哀求,引了陛下震怒,说要是公主执意如此,就让公主...让公主一路跪到大理寺来!”
“她若真怕被人指指点点,怕被人骂上一句下贱,何苦如此?何苦一路跪着来,被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戳着脊梁骨瞧笑话?”
“公主赤诚,天地可鉴!”
叮咚:檀迟西黑化值减2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