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之前以一敌三,虽说悍勇,但双拳难敌四手,伤势也是最重的。背后被那恶猴抓出一道抓伤,上腹还被那富家翁按了一记绵掌,加上被那冯剑青一鞭抽中大腿,能活着都算老天开眼了。
被屋内寒气一激,白莲圣女身子一抖,语气一低,颤声道:“点灯吧……那掌伤是绵掌暗劲,这次是摸不出来的,若不及时化去劲力,不到天明,我肝肠出血,神仙难救。”
一句话说完,气息一泄,嘴角竟淌下一缕血色。
陈拙伸手攥了攥,剥开的棉衣早已被血水浸透,他心头一颤,哪还能犹豫,转身便点亮了油灯,只是灯色一亮,他眼神微变。
桌角不知何时放了两瓶伤药,皆为青瓷小瓶,红布塞口。
陈拙惊诧打开,一个是内服的老药丸,一个是敷外伤的伤药,不由呆住。
“谁搁的?程师伯?”
“不然你以为是谁,亏你还想瞒过程老的眼睛,那可是武道宗师,活成精的人物,怎会不知你被窝里藏了人,点破不说破,可谓用心良苦,往后你别忘了好好孝敬一番。”
炕上的白莲圣女缓缓往炕头上挪了挪,感受着身下床褥散发的热乎气,她脖颈上渐渐漫上一层酡红,似是醉酒了一般,再一想自己适才说话的口吻,苍白的脸色莫名红了红。
“那老药丸用得着,应是‘八卦门’的秘药,你用温酒化开,待会我每含一口,吞咽入腹之际,你便运劲推揉掌伤,配合药力,事半功倍,届时只需化去淤血,便算好了一半。”
陈拙闻言就着炉里的余温,暖了半瓢子老酒,搁了颗老药丸,等药丸化开,原本琥珀色的老黄酒已变得暗红似血。
他瞧着床上掖着被子,偏过头,眼神闪躲的女人,“若说第一次咱们皆为江湖儿女,算机缘巧合,萍水相逢,但如今你我已是共过生死,同过患难,性命相交,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白莲圣女气息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回头瞧来,苍白的脸颊涌上一抹嫣红,四目相对,发颤的眼神逐渐归于平和,“那你可得记好了,我叫古玉!”
陈拙眼神轻动,扶起面前发烫的身子,将碗口送到对方嘴边。
等古玉含入一口药酒,陈拙遂将被子轻轻掀开,眼前顿见棉衣半敞,旖旎春色,和一件青色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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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掌伤位于脐上,贴向右ru,从肚兜下露出一小截乌青掌痕,陈拙五官僵硬,呼出一口滚烫气息,转头抿了口药酒,往掌心一吐,两手一搓,手心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待到将人放平,他没去看对方的脸,伸手将肚兜上掀。
等看清掌痕不由得眼皮一跳。
这绵掌所落之处,掌印清晰分明,除却没有掌纹,五指齐全,从交手到回来,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已散着骇人青紫,边缘更是冒出一条条极为细密的青红血线,交织纵横,连半个右ru都被挂出了暗伤。
他目光下移,又瞧了瞧古玉右边的大腿,棉裤都被抽碎一截,里头的棉花寸寸而断,外露的皮肉上却非鞭痕,而是以点击面,比这掌痕还吓人,像是结出张青紫色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