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菩萨是个女身,不着cunlv,被绳索勾吊半空,面相庄严。
陈拙眼角莫名一抖,余光一扫,就瞧见屋内还悬吊着一人。
那是个女子,如那画中菩萨般身躯四肢被绳索固定捆缚,悬于半空,手脚四肢皆有针线缝合的痕迹,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维持着古怪的姿势,诡谲怪异。
观其面目,已死多时,至少不是一天两天,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再混着难闻的药味儿。
再看那手脚四肢,长短有异,皆非一人所有,头颅身躯亦非一人所有,死灰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慈悲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奕亲王避过刀光,好像在炫耀般呢喃道:“如何?这座菩萨像?我可是找了最好看、最动人的面目,最勾人的身段,连同手脚也是一等一的完美,才堆成了此像,阿弥陀佛!”
他满脸虔诚的宣了声佛号,又古怪的看着陈拙笑了笑,说出一具令其杀心大盛的话,“听说那白莲圣女姿容罕见,乃世间绝色妙物,我本想以她来塑此像。”
敢情这名震天下、权倾朝野、西太后身旁的红人,竟然是个心性扭曲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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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菅人命,该死!”
似是窥破了陈拙心中所想,奕亲王淡淡道:“似你这等俗物如何能体会本王心中所念。功名利禄,本王生来便已坐拥,论武功,我不到双十便劲通周身,步入化境,被族老誉为三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呵呵,凡人一生所求,在我眼里不过粪土,可为何我要历经生老病死?都说世间万物,唯佛不朽,我便要一见真佛!这便是真佛!”
与此同时,王府各处,皆有杀声惨叫传开。
想是那白莲教的人也在动手大开杀戒,但陈拙心知不能久拖,脚下一跟,手中刀光忽转,双刀交错无影,已贴向了奕亲王的脖颈。
奕亲王怪笑一声,暴起发难,身子一斜如陀螺般绕了半圈,飞掠一闪,单掌已按向陈拙后腰。
竟是太极门的路数。
且精奇绝俗,俨然是练出了真髓,练出了火候,比那武探花还要狠辣一筹。
陈拙惊觉眼前一空,人已做出反应,反手回斩一削,同时拉开距离。
奕亲王笑声更大,足下一点,双臂一扬,人已飞退出书房。
可他甫一飘出,一轮刀光紧随而至,旋飞急转,搅乱了眼前雨幕,令其眼神微凝。
刀光在前,人影在后,陈拙脚下一赶,凶相毕露,双臂一屈一伸,口中大吞风雨,杀招频出。
兔起鹘落,二人已在满园花卉中交手。
奕亲王动作大开大合,见那轮刀影来的势急,双脚扎根一顿,腰身后倒,避开的同时双手撑地一送,双腿已连环扫除,腿影翻飞,与陈拙双拳撞在一处。
“啪啪啪啪……”
不想奕亲王除却拳法,腿法更为惊人,双腿忽刚忽柔,如两条龙蛇,搅散了雨幕,激出漫天水雾。
二人激斗正酣,嗡鸣忽至,却是那轮刀影如飞燕折返而回,奕亲王虽说闻声反应,但想是雨声太大,猝不及防间慢了半拍,脑后长发竟被削去一截。
长发坠地,奕亲王脸上骤然再无表情,但下一秒他面目扭曲,对着陈拙发出了一声嘶吼,“啊!”
翻身一落,人已似毒龙般扑来。
腿法愈发凌厉,如离弦之箭,脚背绷直,连扫带勾,地上石板青石无不被磕的粉碎,令人吃惊的是,那石板下竟然压着不少森森白骨,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陈拙眼中杀意升腾似火,退出几步,伸手一接那刀影,转腕间又推送了出去。
可这一次,奕亲王神情忽变,原来刀光竟直逼屋内那具悬吊的尸体。
仿佛心爱之物即将受损,他攻势一收掠向刀光。
几步奔出,腿上鼓足劲力,翻身跳纵腾空,竟后发先至,给追上了。
动作快如鬼魅,伸手便打向那轮刀光。
哪想刚一出手,刀光霎时一分为二,倒飞一转,齐齐没入奕亲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