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瞧得入神,有时人境界越低,明白的越少,想的就越少,但气候一成,境界高了,懂得也就多了,反倒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前路未知啊!!!
但他与这些处在武道没落时代的武夫不同,他比较幸运,或许有机会能触碰到那极致之境。
不,一定可以!!
见他胸口还挂着血痕,王亚樵忍不住问,“陈师,您的伤势无碍吧?”
“无妨!”
陈拙看也不看胸膛上的刀口,抬手一抹,指肚贴肉一过,已不见那道狭长伤口。
非是愈合,而是暂时拢合。
他如今五脏都可在胸腹中一定程度的移位,人身要害大改,这一刀只是皮外伤。
“此战不够过瘾,这老鬼托大轻敌,未尽全功,被我占了先机,不然多半还得费些功夫,单凭这双手,想必还藏有杀机。”
陈拙似是对这个战果不太满意,这厮暗遣五位弟子去别派偷师,所学应当不止刀法才对,可拳脚功夫连声响都没听到,算是死的憋屈。
只是既已战毕,二人当即折返回赶。
回去时,中日之争已至尾声,演武场的擂台上正逢霍元甲与那日本领队一战。
见陈拙活着回来,众人才算放下心。
而日本柔道会的几位宗师看见陈拙,瞳孔皆是微微一缩,脸色全都难看起来,面如死灰。
藤田斋是他们的师父,如今死在中国,焉能无动于衷。
几人眼中神采先是暗淡,接着又纷纷起身,浑身上下涌出一股迫人杀机,握刀相对,大有以死相搏的架势,红了眼。
陈真、刘振声几个会馆学生觉察杀机,亦是针锋相对,直视不避的迎上,双拳紧握,战意高昂,对方若真敢在台下闹事出手,那可就是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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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柔道会领队一双唐手与霍元甲的“迷踪拳”斗得正酣,观战者瞧得激动热切,不住助威叫好,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尚云祥有些不屑,“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适才交手,左宗生单凭那百斤大刀便打的一众日本剑道高手毫无还手之力;而后几位宗师邀战,尚云祥登台一会,见识过了通玄之能,对这些偷师的小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况且尚云祥还是个“武痴”,见陈拙这个师弟走在了自己前面,心里憋着一口气,再无留手,半步崩拳大放异彩,哪有一合之敌。
要不是那领队点名要与霍元甲一战,怕是得全军覆没,皆败于一人之手了。
一个中年日本武士踩着木屐,神情严肃的走了过来。
“尊驾可敢留名?”
陈拙咧嘴笑了,看架势这是打算后面找回场子。
“日本还有高手?”
后面跟着的柔道学生忍不住怒声骂道:“八嘎!竟敢小瞧我们大日本……”
陈拙冷眸一瞥,说话那人脸色立时一白,心神为之一夺,如遭重创。
中年武士五官古板,不见喜怒,伸手一拦身后义愤填膺的众师弟,望着陈拙平静说道:“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但我大日本帝国尚有几人不输我师;我师兄藤田刚更是宗门里的绝世天才,犹胜我师,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这话着实有些了不得。
对方言外之意便是不止藤田斋一位通玄高手,而且还有更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