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走着,忽有两名劲装大汉站在前面抬手拦路,“我家主人请阁下登楼一叙,还望赏脸!”
说罢也不管陈拙愿不愿意,做了个请的架势。
春雨绵绸,他顺着二人示意的方向瞧去,就见不远处一座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一位白脸老者正举杯向他含笑示意。
竟是童贯。
此人南讨方腊,已迁至太师。
作为以“蔡京”马首是瞻的“六贼”之一,且军权在握,此等威势,也算当世少有了,居然会请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喝酒。
“小兄弟,可还识得老夫啊?”
算算时候,二人当初老庙初遇已是两三个月前的事儿了,不想京中会再见。
这人虽是宦官,然嗓音不细,言谈举止也是豪气,饮酒食肉尽显行伍之人的风采。
“自是认得。”
算算时间,金军已破中京,天祚帝西逃,朝堂之上,北伐灭辽也该来了……
童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一身素简黑袍,脸色映衬的更白了。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陈拙,明明瞧着不过双十的岁数,年轻极了,然一双眼睛却似藏满了人情世故。
“若非我路过甜水巷,觉得小兄弟有些眼熟,怕是要错过啊。”
见陈拙满身的雨沫,穿着也有些寒酸,童贯沉吟片刻,笑道:“你想扬名?”
陈拙摇头,“不想,至少眼下不想。”
这话有些意思,只似他想扬名便一定会扬名天下一般。
童贯笑道:“有趣,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又瞟了眼外窗外,感叹道:“不过,这京城可不容易出头,龙盘虎踞,各为其主,又相互制衡,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当真如履薄冰……但京城之外可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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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话锋忽转,一面端杯慢饮,把弄着酒盅,一面狡黠笑道:“单凭你那箭术,若置身沙场之上,建功却是不难。”
陈拙已明白这人的心意了,这是想招揽他。
“我想读书!”
童贯听的一愣,但好像也没错,武人难出头,尤其是这个年头更是千难万难,想读书却也没错。
他脸上的浮肿早已消了许多,长髯理的干净,狭长的眼角似是翘起的柳叶,连着许多细纹,乍一打量和善的像个富家翁,就是举手投足间有一股久居高位养成的习惯,耸肩缩首,宛若一只蹲坐的黑羽秃鹫,眉宇间流露着病态,藏着一股子阴森气。
陈拙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接着说道:“我想读很多书,道卷佛经、春秋大义、诗书古籍、医毒妙理,我都想看看。”
童贯双眼一瞪,接着又是倏然一眯,“伱想要贯通百家?好大的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