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看看滴漏,已经过了酉时了。
司马於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刘楚玉打开门,一阵冷风刮进来,撞向屏风。
只见司马於霆光着半身,被两个健奴押着,身上血迹斑斑,嘴角还挂着血痕。
刘楚玉瞬间想起四个字:我见犹怜。
他并没有看向刘楚玉,刘楚玉便直直地站着,久久没有说话。
她没有戴上笠帽,也没有戴着蒙巾,就这么出现在司马於霆面前。
然而司马於霆横着脖子,根本不往她身上看。
刘楚玉转过身去:“让他进来吧。”
说着走到屏风后面,进了纱帘。
左右放开司马於霆,花锦推了他一把,把他送了进去,旋即关上大门。
刘楚玉坐在高阶软塌上,斜倚着靠枕,托着腮,不冷不淡地说道:
“受苦了。”
“只要能回宿卫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隔着纱帘,刘楚玉仍能看到他身上一块一块的红迹。
“你故意不涂药水,就是为了让我心生恻隐,早点放你回去吧。”
“非也,只是为了让伤口看上去更加真实,以瞒过驸马的眼罢了。倘若让驸马看出药水的痕迹,那我和公主这场戏就白演了。”
刘楚玉只能当他是真的这么想了,也不追责。
“起身吧,今晚你就在这花厅里休息,明日一早,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明白吧?”
“属下明白。多谢公主。”
刘楚玉终于听到他说一句感谢的话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今晚这里就你我二人,案几上有些糕点,你可拿去吃,茶水就用我的杯子。”
“是。”
司马於霆起身坐到案几下,案几上摆着一个蜡烛摆台,烛火不断跳跃着,映照着他的脸。
刘楚玉就在纱帘内观赏着这张脸,看着他一口一口认真地吃掉一块块糕点,时不时喝上一口茶,用的是自己的白玉云团杯。
这个杯子自己刚用过。
“既然已经分手,就把他当做陌生人。”
心里,忽然一个声音这样告诉她,刘楚玉像是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