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特么嫉妒。
老子是吃皇粮的人,可一年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你们这帮农民,凭什么能赚到四千块?
可张绍本不管不顾,继续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这只是年初的第一笔分红,我们恶霸村长说了,等到了年中,还会有第二笔分红,这第二笔只会比第一笔多,绝不会比第一笔少。”
顶你个肺!
这么说,你们岗南村一家一户一年能搞到八千多块的收入?
顾长虹及时送上鼓励的眼神,自信点,老朋友,直接用陈述句,不必在后面缀上个问号。
“可不止八千块哦,你别忘了,咱岗南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厂里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大几十块呢。”
张绍本随即联想到了恶霸刚回村时的那首顺口溜:“恶霸当村长,岗南有的讲,家家万元户,人人进工厂。我们恶霸村长没食言,他真的做到了。”
顾长虹张绍本二人只不过是诸多消息散播途径的其中一条,而渠主任的工作形式是端坐办公室,一天下来,很少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因而消息相对闭塞。
而事实上,岗南村暴富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石岗乡。
前来乡里存钱的村民,又有哪一个不会顺便吹上两句呢?
在乡里吹两句肯定不过瘾,还得拎上点礼品,走个亲戚,接着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种消息,对别的村来讲,显然是个坏事,所以,一天不到,传遍整个石岗乡,实属正常。
岗东村。
赵公博再一次感受到了沉重压力。
自来水厂事件才刚过去没多久,他赵公博在村里的威信尚未恢复到高点,如今却又惨遭打击。
打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岗南恶霸。
村民们明里暗里就一句话:瞧瞧人家岗南村,咱岗东村怎么就出不来一个像人家恶霸一样的人物呢?
这话说起来轻飘飘似乎没几两重量,可听到赵公博的耳朵里,却重若千金,压的他透不过来气。
比不上人家恶霸,那是理所当然。
赵公博早就预料到了岗东村迟早都会有被人家岗南村甩在身后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更没想到,被人家甩在身后竟如此之远。
远到了简直没法比较。
远到了连人家放的屁都闻不到吃不着。
赵公博也曾生出过奋起直追的念头,不指望能追的上人家恶霸领导的岗南村,但最起码能拉进些距离,能看得到前面人家的屁股。
但,又一个消息传来,彻底击垮了他的信心。
人家恶霸一个招商会便进账七千八百万,抛去各种费用成本,只按三成的利来计算,那也是两千三百多万的净收入。
艹,把他岗东村连人带地全卖了,恐怕都卖不出这个价来。
灰心,丧气,甚至绝望,都不足以表达赵公博此刻的颓废。
他也是个有理想的人,三十七岁那年当上了岗东村的村长,他就把目光从石岗乡跳脱出来,瞄向了西江东岸的新庄村。
在石岗乡当最富村没什么吊意思,登顶整个朝明县才配得上他赵公博的一身才华。
然而,世事多变,命运多舛,壮志尚未得酬,这石岗乡老大的位置也被人家岗南村拉下了马。
这让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