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则不立,靖康时原本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那时候多少权贵武将世家都没了。

现在虽然晚了十几年,但皇帝真想动手,仍然是有机会的,

郭药师忽然激动了起来。

就在两人各怀所思之时,第一个回来的却不是西军三将,而是……

原本应在明州抓思北楼逃犯的,步军司都指挥使,赵密。

这人身板没有杨沂中那么高大,也不像刘錡那种身上有股子书卷气,但这老小子的眼神冷得很,四十几岁的人了,好像个个都与他有杀父之仇。

“官家……”

赵密是三衙指挥使中,刘邦接触得最少的一个。

此时他是真动了杀心,只是在想着是用宋国的兵来做这事儿,还是继续让纪五他们当刀子。

听见赵密叫自己,只是敷衍道:

“回来了,辛苦了,吃饭了没。”

“不辛苦……还没有。”

天子发问,赵密没有不答之理。

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官家……”

刘邦终于把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却见这人眉头皱得厉害,便问道:

“你有什么要说的?”

赵密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立马就说出来。

“没事,直接说就行,谁敢说出去,割了舌头便是。”

这话当然是说给唯唯诺诺的项光世和郭药师听的,赵密也没了顾忌,呈了一卷东西出来。

内侍接了过去,刘邦用手掂了掂,估摸着有好几斤的重量,也不知道写的是啥。

解了捆着的细绳,他一时没拿稳,这东西的另一头,径直滚下了台阶去。

然后,一直滚到了垂拱殿的门槛处,才被挡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样,这比垂拱殿前堂还要长的东西,仍旧没能显示出它的全貌。

这殿里,静得吓人。

郭药师和项光世的脸上,变成了与赵密一样的表情。

刘邦一眼望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既不像是文章,也不像是诗词。

“什么什么书院……”

“明州什么鱼行?”

“阿育王寺……怎的还有和尚的事儿?这阿育王是个甚么王?”

几人谁也没有在意皇帝的忽然文盲,郭药师也好项光世也罢,两人加起来都过了一百岁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