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

赵密有些郁闷,他们进来的时候遇见王琪刚刚出去,现在小夜叉又拍马回来了,他们依旧还是在路上。

没办法,这运兵道虽然要比汉道宽上不少,但他们人又多,又是第一次来,按照郦琼所说,这玩意儿又是用来搪塞唐高宗的,虽然目的并不是为了运兵,但诸如通气孔、放置油灯的龛洞、障碍劵——就是走得好好的,忽然便降了顶下来,稍不注意的人就会被碰得头破血流,障碍墙、陷坑、绊腿板所有的一切应有尽有。

虽然有着辛赞的标注,前方的士兵在穿了甲之外也大都戴了盔,可还是有不少人给磕绊到了,因此进军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王琪知道赵密问的是郦琼的位置,他对这里也不太熟悉,只是估了一个数回道:

“骑马半柱香!”

两人问答的声音在通道里传得极远,而这个回答,则让赵都使有些烦躁了起来。

若是郦琼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他明明知道……难道就当真的,放任这几万人进城?

只是他的心头所惑,没有人为他解答罢了。

等王琪到了那指挥室的时候,小夜叉已经有些疲惫了,虽然是骑在马上,但他不敢怠慢了时辰,同样的,也是因为郦琼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让他难免有些心急,一急起来……那马儿的屁股已经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他的胳膊也酸了。

等他一下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王德和辛赞三人便围了上来,特别是辛赞,老头儿适才一直劝说王德赶紧叫人杀了郦琼,却被一旁候着的靳赛给打了几个巴掌,此时几人当中,数他最为激动。

郦琼端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好像从王琪离开以后,他便一直都是这个姿势一般,若不是手里还举着茶杯,王琪恐怕都要生出一丝恍惚了。

“如何?官家怎么说?”

“说话呀!到底是个甚么情况!”

“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亳州城要还是不要,你倒是说啊!”

三人将他围在中间,不住地朝着他发问,而王琪想到刚才赵官家的模样,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王德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见他这般模样,知道皇帝一定是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虽然刚才说着是对赵官家有信心,可那毕竟是长生之药啊!

回过神来的他,现在已经不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般笃定了。

最从容的反而是郦琼,在他看来,自己抛出去的这个东西,赵官家是一定拒绝不了的,这并不是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情,长生和一城之间分量,别的人或许说不准,可越是命贵的人,反而越好抉择。

既然是一个注定的答案,那么又何必再去问那么多呢?

王琪轻轻将自己身上的六只手给拨了下来,然后踱步到了郦琼的面前,无视了一脸防备的王世忠和靳赛,直接坐到了郦琼的对面。

也不管那茶杯是谁用过的,端起来,就一饮而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