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位都使都在这儿,赵官家是个什么说法,你便直接说了罢。”
“看看在咱们陛下的眼里头,是这满城的百姓重要,还是这些个下贱的丘八重要。”
郦琼一会儿自称自己是叛徒,一会儿又说是下贱的丘八,论起自轻来,他确实是有些水平的。
赵密和杨沂中早已经从王夜叉的嘴里知道了来龙去脉,此时倒也不算特别惊讶,那黑黢黢的道里头塞了这么多的人,除了‘铛铛’敲墙的声音,便再没了其他。
杨沂中本来就像是个木头,但此时赵密也好,王德也好,甚至是王琪……几人都变了副模样,好似被对面的人给传染了一番,变得有些儒雅了起来。
自然了,如果儒雅是以话多话少来评判的话,那他们几个现在都儒雅得厉害。
靳赛抱拳道:“赵官家已是做出了决定,他要……”
郦琼忽地打断了他:“倒不如让几位猜猜,猜猜赵官家的决定。”
“夜叉,你对赵官家尊敬得紧,在你嘴里听不见他的半句坏话,想来你对他也是了解得很,那,你便来说说,说说你家皇帝……咱们的皇帝,会选择你,还是这亳州的百姓。”
王德叹了口气:“俺家世代都是耕田的,往上数十代都是农户,书生这般发问,莫不是以为俺忘了根儿去?”
“如今俺有吃有用有喝有穿,到了各地州县,哪个不得喊上一声王将军?这是官家赐的福分,王家上下都是满足得很,可再怎么说,俺到底有多少分量,俺自个儿心里头还没数吗?”
“这亳州城里十万百姓,有多少是当年被你从两淮裹挟北上的,有多少是这土生土长的,他们与俺一样,不都是官家的百姓……别说是俺一个,就是一万个、两万个,那也比不得这十万人。”
“这运兵道里头三万多的禁军,皆是这几年攒下来的精锐,你要说可惜那自然是可惜,但俺就知道一个道理……”
“书生,十万比三万大,不是吗?”
他身为张俊手底下的前军统制,比起赵、杨两个来官职低了不止一阶,但此时他反而像是几人的头儿,说起这话来,竟好像是为两人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