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日，岳飞退守郑州，十八日偷袭合不勒部，致其死伤千余人。”

“三月十九日，南朝刘錡攻打陈州，陈州守将鲁诲不战而降。”

“三月二十三日，南主赵构攻打亳州，亳州主帅、骠骑上将军郦琼阵亡。”

“三月二十五日，韩世忠佯攻怀仁，实取沂州，自三月二十五发函以来，至今还未知其情况。”

“三月二十九日，赵密攻打萧县，杨沂中攻打砀山，有单州杜奎、大名府王九郎、密州赵开山、东海张旺、济南府耿京数贼起兵，各地所驻兵马已前往弹压，至今日为止……胜负不明。”

汴京城的皇宫里，纥石烈志宁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将信函中的文字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

自从女真南下之后，拜孔祭天尊古循礼，活脱脱地把自己过成了一个中原王朝的模样。

更不用提诗词歌赋、瓷器丝绸、书籍雕塑那些个除了费钱就再没了别的用处的玩意儿了，几乎每一个有品轶的官员都得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管是真的感兴趣还是假的感兴趣，反正你要是没有个雅致的爱好，出门与人都说不上两句话。

所以，女真有自己的文字，但在写公文的时候，还是用上了汉字。

志宁认识汉字，但认识归认识，念起来的时候难免带上一些个乡音，在金人里头，他的水平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是在汉人听起来，却终究是古怪了许多。

而在上方的案上，像头熊似的完颜兀术正在努力着……以前若说他还顾及着自个儿四太子的身份，那么从岳飞攻破了汝州开始，这位金国目前的第一人，便开始彻底放开了起来。

就算这里是议事的大殿，就算下面说话的人是他的女婿，就算旁边还有不少的人看着，但他已然是全都没放在眼里。

大伙儿只能看到他涨红的脸，还有胸前已经变了颜色的绒毛，别的，他们看不到，也不敢看。

就算知道那案上的女子是赵家的人，就算知道四太子这般做法是不对的，但谁也没有开口相劝，因为大家都清楚四太子的脾气，丢了城池还能活，扫了他的兴，那便只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