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为了一时的怨气,便将你部族人的性命全都断送了的去,如此,便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别的不说,伱爷爷合不勒……”徒单月顿了顿,确定没有算错辈分之后,接着道,“你爷爷虽然颇有些本事,但那也只是有些本事罢了,草原上最能打的克烈部、得我大金好处最多的塔塔尔部皆受我主之命,他们一个在你们南边,一个在你们东边,若是以夹击之势而攻之,都用不着我女真出面,你等自当落一个覆灭的下场。”
自从汴京城里头出来,阿秃儿和也速该这对父子带着的贴身武士已经全都死了,若不是惦记着徒单月的性命,后面的追兵不敢放箭,说不准这父子两个,也早都成为了尸体。
适才也速该行刺完颜兀术不成,只得挟持了徒单月,这才讨了一个出城的机会,而这一出城,几人便不要命的朝着西边逃跑……那是合不勒部落人驻扎的地方,也是郑州、岳飞所在的方向。
而徒单月本人,也许是在外面漂的时间多了,竟然一直都保持着冷静,不但没有大喊大叫惊慌失措,还不住地劝诫着阿秃儿和也速该,一边威胁,一边示好。
“我虽与四太子关系匪浅,但毕竟只是一介女身,你以为,你能用我来换回什么?安全吗?不,你们应当也知道四太子的脾气,他一直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他的儿子在这里,他也不会给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们这支队伍自北而来,如今要想再回北去,一路上所经之地全是我大金的地方,若没有四太子开口,你们谁能够活着回去?”
“如今之计,还是趁早停下马来,回去与四太子认个罪、赔个不是,他今日心情好,你把话儿说得软些,他未必就不会饶了你,但你若一意孤行的话……”
“住嘴!”
也速该打断了她,这女人像只苍蝇一般,说得人心里头烦躁得很。
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若是在草原上,得罪了金人也就算了,可如今这是在中原,到处都是高墙厚砖的大城,在这里得罪了金人,任凭他如何去想,也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来。
一旁的阿秃儿颇为意动,问道:
“你若能保我父子的性命,我们回去向四太子讨饶也不是不行。”
“可若回去也只是个死的话,我们就不回去了,往外逃,兴许还能活下去。”
“你能保证吗?”
他此时紧张,说话反而顺畅了许多,徒单月竟然笑出了声来:
“我不能保证。”
“你……”阿秃儿被气了个半死,又听她接着道:
“如果我说我能保证,你们就会信了吗?”
“四太子何时吃过这样的亏?我只能保证在他面前说你们的好话儿,却是不敢保证你二人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