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啊,糊涂啊!”
种雷还没到,杨沂中和赵密又不在,那负责宿卫的,自然便是刘錡了。
刘都使就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这不,张太尉祭龙王的时候他在巡逻,张太尉祭完龙王之后,他还在巡逻。
毕竟这里虽然有几万士兵在,但来的百姓也是同样不少,人一多,就容易乱,让他松懈不得。
只是才刚一回来,便听见手底下的人说张太尉搬了两个人上来,他一番打探,方才晓得了这两人是太尉从河里捞出来的,现在是个什么身份,谁也不知道。
而且当中的一位,穿着打扮还不是汉人,刘錡一听,就忍不住开始埋怨了起来。
也不知这‘糊涂’说的是谁,反正自个儿汗流浃背地四处警戒,却被自己人试图来找到突破口,这种感觉,哪怕他刘信叔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念了几句。
“官家就在船上住着,这船儿便是行宫。”
“既然是行宫,那哪里有放闲杂人的地方!”
“尔等是忘记了自个儿的差事了吗?若这里是皇城的话,吾少不得要治你们个玩忽职守之罪!”
说是这么说,刘錡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晓得张太尉位高权重,为难手下的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说了他们两句,便吩咐道:
“这里那么多的地方,随意先找艘船安置那两人吧……无论如何,大伙儿都是天子卫队,时刻也马虎不得,在皇宫里,你们要谨慎,出了皇宫,该更加谨慎。”
几个指挥和虞候全都称喏,然后便匆匆地退去了。
不过,不等刘錡背上的汗水变干,一行人又匆匆地赶了回来……看他们脸上有些沉重的表情,刘錡眼皮止不住地跳跃:
“怎的了?”
“元帅,那,那里面少了一人。”
重重地喘了声粗气,刘錡不满之意已是全露了出来,他也不理众人,自个儿便跑到了船舱去。
一进去,第一眼便瞧见了那胡人扮相的男人……这人衣服已经被人给解开了,而另外的一侧,窗户打开,一条绳结绑在窗户上,一直绵延出去,穿过船舷,落向了下方处的河水。
怎么看,那个女子也是跳船逃了的模样。
刘錡把头往外探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搜,人还在船上。”
“元帅……人好像已经跑了。”
“没跑,”他看着那绳子道,“一定没跑。”
说着,便什么也不顾了,赶紧跑向了二楼,那个皇帝睡觉的地方。
还没进屋子呢,刘信叔便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动静,虽然惊讶于皇帝大早上的精力,也知道现在打扰了赵官家的雅兴,少不得被他给一阵臭骂。
可是比起皇帝的安危来说,骂便骂吧,哪个不知,皇帝骂人是好事,他若是连骂都不骂了,那说明自己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扣了扣门,里面动静依旧,好像并未听到外边的声音。
刘錡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还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官家,臣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