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得说是这两人命不该绝,刘錡也真害怕金国人现在死在了这里,终究还是带着人跟了下来。
那也速该仍是暴躁得厉害,不过幸好钱家在船下两层下了大功夫,他虽然仍是力气惊人,不过所能做的事情已经是很少了,加上下方地形所限,自己之前本就好几日未曾进食,还杀了一晚上的羊……
反正靠着船上纤夫拉船的缰绳,马军司的禁军们把他给绑在了柱子上,让他再也挣扎不了半分。
志宁站出身来,深深地看了徒单月一眼,朝着刘錡告谢了几声……完颜兀术自颍州一战过后,曾一度不许军中的人提起他的名字,对于金人来说,这位宋国将军,是值得他们去尊敬的。
“多亏了刘元帅。”
刘錡一夜没合眼,此时也有些困了,他有些敷衍的拱了拱手:
“外边的两个副使已经等候多时了。”
志宁点了点头,又看着徒单月道:
“真是……决定好了吗?”
后者轻叹了声:“不是我非要留下,只是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我是走不掉的,不信,你大可问问刘元帅。”
说着,徒单月往前站了一步,看着刘錡道:
“我也能跟着一起吗?”
刘錡顿了顿,刚想说话,不过正是这番犹豫,让徒单月确定了心里头的想法:
“他定然会说,与我同来的人发了狂,所以我得在这里看着他、照顾他,是与不是?”
“若我问起,为何不让这人与我等一同北去,他定然又要说,此人危险至极,不甚方便,为我等安危所计,就先让他在这里歇着。”
刘錡是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脑子倒是转得挺快,他张了张嘴,又被徒单月给打断道:
“赵皇帝是不会放我离开的,他要一百个宗室女子,无非是为了替你家公主报仇,若是没有一百个,那有我一个,也就够了,他也就不亏,他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刘錡有些讪讪的道:“两国正是和议的时候,你说这些话儿,倒是妄自菲薄了些。”
徒单月笑了笑,不知是猜到了赵官家的操作而骄傲的笑,还是知道自己走不了以后自嘲的笑,三人一齐爬到了甲板上去,见外头原来已经是热闹得厉害了。
一连吃上四天的皇家饭,还顿顿有肉,还全都是现杀的鲜肉,许多人在太康渡活了一辈子,也没有过这种经历的时候,话说回来,何止是太康渡没经历过,这天下间的人,十有八九的,恐怕都没过过这般豪绰的日子。
刘邦挽起了袖子,和好几个人一起站在锅边上,待那边羊肉一切好下锅,几人便数着数,然后一齐去下筷子,每次总会有个人什么也捞不着,他便会与那个切肉的换个位置,如此循环,让这一锅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