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过来!”
刘邦站在这战俘所蹲的地方,尽管韩常再三请求他隔得远一些,若是有什么要问的,直接唤人过来便是,但这位赵官家脾气执拗得很,说什么也要亲自来看看这些个……汉人。
如果他们还把自己当做是汉人的话。
韩常无奈,只得随了赵官家的性子,暗中却是不敢有着丝毫的懈怠,亲自护在了皇帝的边上,眼睛跟装了神臂弓的箭矢一般,所望向的地方,人人都是提心吊胆。
韩常很明白,自己自打砍了完颜赛里的那天起,就已经没有半点退路了,他的这辈子,就指着这位赵皇帝过活了,哪里敢让他有什么闪失!
那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只是刚才偷偷瞄了眼这群从南边儿来的同胞,便被这位大官模样的人给叫住了,他生怕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贵人,此时心里头害怕极了。
朝着刘邦跪下了磕了个响头,这人方才挤出了一丝笑容来道:
“爷,您唤小的何事?”
刘邦瞥了他一眼:“站起来说话。”
“哎哟哟,您可是折煞小人啦!在诸位的面前,哪有……”
话还没说完,这人只感觉自己被人给架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坐在了这几位的面前了。
而这几位,个个都还站着,他正想从凳子上滑下来,却被那问话的人给扶住了肩:
“叫你坐你便坐,老子最恨婆妈之人。”
刘邦却是不知,他这般态度,反而让这人生出了一丝亲密而熟悉的感觉……就是嘛!贵人就该是这样子说话的才对!
如此一来,他也就心安一些了。
刘邦围着他打量了好一阵子,方才开口问道:
“哪里人?”
这人半点迟疑都没有:“不敢相瞒,正是这通许本地的人!”
“瞅伱这模样,岁数也不小了,家中无人了?怎的与金人做起了事儿来?”
听了这话,这人神色一黯,随后马上便高声道:
“您却是不知,咱这土生土长的中原汉人,若是有半点出路,又怎愿意与这金国杂种卖命!”
说着,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断地吐槽起了金人来,加上自己那悲惨……爹娘儿女皆亡于金人之手,自己寻不到出路,若是不被签来当兵,恐怕早都被饿死了。
一边说,一边从低声泣诉变成了嚎啕大哭,当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模样,别说韩常了,他身为汉人,一件两代却先辽后金,哪怕是已经位极人臣,却仍旧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昔日吃了败仗,那四太子便是绑着他当着军中人的面打的鞭子!
就连辛次膺……这老头儿自打见了中原被金兵给祸害成了这副模样,属于他们儒生特有的济世而敏感的一些个情绪便不住地蔓延了看来,这人哭一声,他便陪一声,等这人大声放哭的时候,老头儿也是上了情绪来,整个人都一抽一抽的……他儿媳死的时候,都不见他有这般难过的模样!
唯独两人……一个是辽东汉儿郭药师,这老头儿见这小子哭得厉害,脸上实在是有些绷不住,加上又有辛次膺在边上作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已经是忍耐得非常辛苦了。
刘邦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他都活了六十来年了,别说这人真这么惨,比他惨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这小子是在说假话。
他指定是晓得自己是宋兵来的,特地捡了些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