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今晚没有月亮,没有阴纹,是天灾地祸最厉害的日子。但虚弥大陆的人们,早已学会了苦中作乐,既然不能外出,那便在家团圆。
有没有月亮,于月空蝉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她听着清念轻一脚重一脚地在前面走着,默默跟着。
“空蝉啊,我知道你是个悟性极佳的孩子,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你来劝劝师父好不好?”
月空蝉疑惑开口:“怎么了?师父?弟子并没有师父所说那般优秀,只能尽力开导师父。”
“师父我啊,执着于等不来的春,被永远困在这冷冷凄凄的冬,可我愿意等,我愿意等……劝别人的时候那是话语一套一套的,自己却头发花白也不愿意跳出苦海。
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摄人心魄的春,于是我的心,我的神,我的魄便被他带走了,肉体如行尸走肉留在这世间,痴痴守望。”
“等春来,何不追春去?”
听了这话,清念怔了一下,月空蝉险些撞上清念。清念苦笑几声:“我当然想追春去,可我之前和你说了啊,空蝉,师父天资不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上不去的修为,到不了的空蒙。”
“那就我去,我来替师父追那春,我来替师父到那空蒙。”
清念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小丫头身上。这小家伙个头刚刚到自己胸口而已,却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些连自己都难以启齿的话语。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从清念眼眶滑落,形成两道清晰的泪痕。
“空蝉啊,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时所说过的那些话么?” 清念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感慨。
“徒儿自然记得,师父莫要担心。徒儿心中有数,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我的内心深处不仅仅只有某个人,更有着所有人。我的心愿其实非常单纯,那便是期望每个人都能够快乐无忧。因此,师父,请您别再哭泣了。”
月空蝉微微踮起脚尖,伸出那双手,小心翼翼且温柔无比地轻轻拭去清念脸颊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