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抬起啤酒瓶,李多乐笑着和他轻碰了一下。
“一开始我也以为活下来的是周大师。”
听到这话的李多乐一愣,“什么意思?”
白术咽下嘴巴里的一些泡沫,“我感觉那个人是周经纬。”
“什么?!”
李多乐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要不是喝的头晕眼花,他实在是没有力气。
白术神情略显复杂,轻声开口道:
“周大师和我说,他的命是和周经纬捆绑在一起的。”
“周经纬死了,他也会死。”
“但他没死,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那你也不能说那个人是周经纬吧?你这完全是瞎猜的吧?”
李多乐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白术苦笑着摇摇头,他没法和李多乐解释。
到目前为止,存疑的点实在是太多了。
为什么周经纬在临死之前会说不是我?为什么提及黎月的事,周大师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
明明是周大师亲手将那只鬼放进了周经纬的身体里,为什么他会不清楚那只鬼的特性?
许许多多的问题在白术看见那个躲藏在柱子背后的人时,纷涌而至充斥着他的脑海。
但最终他没有戳破这个秘密,正如他们所以为的一切都结束了。
至于活下来的人究竟是周大师,还是周经纬,已经不重要了。
黎月母子已经死了,并且它们死在了它们以为的真相中,死的心甘情愿。
这就已经足够了,白术不想再去追究。
有些时候你以为真相,未必是真相。
只不过白术是个不喜欢给自己留下悬念的人,而在他眼里对于那人活下来的解释就是……
那人从一开始就是周经纬,布局操控着这一切的人就是周经纬。
只不过他利用了周大师的身份,从头到尾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而周经纬在外所欠下的外债,金额之高不太像他一个普通人所能套取的。
但周经纬拿到了这笔钱,并且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赔光。
如果不是背后有高手控盘,很难说的过去。
而周大师人到中年,靠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吃饭,身边富商朋友众多,他不缺钱,他缺命。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周经纬缺钱,但是他缺命。
哪怕周经纬不是真正的缺钱,那也可以让其变得缺钱。
因为从一开始,周大师盯上的就不是周经纬,而是周经纬那双特殊命格的儿女。
真相被掩盖在深不可测的巨渊里,没有人敢朝里面望上那么一眼。
只是浅浅的一眼,就足以万劫不复。
白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显然,他成功的摆脱了一切。
不仅仅是逃脱了妻子与子女的怨念,偷梁换柱的彻底逃脱了因果。
死去的是不是周经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或它们以为那是周经纬就好。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白术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也许他会在未来的某一个深夜,因为无穷无尽的悔恨而痛哭流涕,日夜梦魇。
但现在,他是自由的。
这些事情白术没有和李多乐说,事实上确实也没必要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说。
此时华灯初上,白术站起身从窗外看去。
家家灯火通明,只有他身处黑暗,品尝孤寂。
第二天中午,白术才头晕着起了床。
昨夜睡在沙发上的李多乐,早就一个翻身掉在了地上。
白术也不管他,自己摸去洗漱间洗漱。
喝多了酒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臭的,索性又顺带着洗了一个澡。
关聪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的,白术没接到,反倒是把趴在地上的李多乐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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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李多乐顺手划开放在耳边就是一声喂。
电话对面静默了三四秒,才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多乐?”
“正是本人,咋地?”
电话对面又是一阵沉默,“你俩…..昨晚睡一起了?”
其实关聪想问的是,你俩昨晚睡了,但问出口的话还是更委婉了些。
李多乐没听出来对面人的尴尬与怀疑,揉了一把惺忪的眼,这才发现自己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呢。
“我靠,白术你个天杀的!你就让老子睡地上?!”
电话那头的关聪:……..
原来是虚惊一场。
“喂?关聪?”
清醒了点的李多乐很快便认出了关聪的声音,“白术他在洗澡,怎么说,我们怎么见面?”
电话那头的关聪更简洁明了的报了一串地址,届时三人在那里碰头。
“这是哪?”
李多乐拿出自己的手机,用百度地图查了一下,开车过去最少要三个小时。
“海潮本部。”
李多乐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开口道:
“我们大概下午三点才能到。”
“不急,我等你们。”
说完,关聪便挂了电话。
正巧白术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李多乐拿的是自己的手机,便问道:
“谁的电话?”
“关聪打来的,他让我们去海潮本部和他见面。”
白术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表情倒是没什么意外:
“他还说什么没有?”
李多乐摇摇头,“没了,我们要去吗?”
白术没有立刻回答,那天他们从灵怨世界里脱身,还带出来了不少东西。
关聪这电话本以为要过个两三天才会打来,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
要比白术预想的早很多,他思考片刻道:
“去,为什么不去?”
“但不是今天。”
李多乐一愣,“什么意思?”
白术没和他过多解释,接着开口道:
“你就说我们今天有事,和他改约明天下午三点。”
“算了,我来说吧。”
白术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关聪很快便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