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斯年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出去,他皱着眉开口道:
“这艘船还有三天靠岸。”
崔从南夹着烟的手一顿,表情有些诧异:
“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的?”
汪斯年看了他一眼,崔从南其实挺高兴的,觉得能尽快结束是件好事,但他不这么觉得。
“时间太短了,我们的任务很重。”
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明白,而汪斯年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直接说了出来。
“搞不好会沉船。”
这话一出,崔从南顿时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低声咒骂了一句:
“你他妈别乱说话行吗!”
有些时候,在这种世界中,不好的话往往很容易灵验,不怪崔从南跟他急。
但汪斯年觉得,有些事情的发生其实是必然的。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就是这个世界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他们每个人。
汪斯年甚至悲观的想,就连他们这些进入世界的每个人,都是特定选中的。
只有这样,才能一环扣着一环,就像机械齿轮一样,推动着向前碾压。
有些人被无情的碾死了,而有些人即将步入他们的后尘。
汪斯年看向他,仍旧紧皱着眉:
“我偷听了艾莎和查尔斯的谈话,查尔斯说还有三天就会抵达莫托利斯港,如果接下来的行程没有问题的话。”
“虽然刚开始就死了三个人,但在我看来,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汪斯年的这些话说的很快,崔从南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汪斯年又看了一眼过道,压低声音道:
“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所在的这艘船是完全独立且封闭的空间,一旦出事,那是灾难性的。”
这也是汪斯年从来到的第一天就惶恐不安的原因所在。
他和崔从南不一样,他经历过这样独立且封闭的空间,那是在一辆缓慢行驶的大巴上。
虽然大巴可以停靠入站,中途也有人不断的上下车,但最终那辆载满了人的大巴在鬼的作用下,彻底失去了控制。
汪斯年是那么多人中,唯一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他以为那将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世界,但现在看来,他的认知是在不断刷新着的。
如果这艘船的结局和那辆大巴车一样,他们所有人的下场只会比在大巴车上的人更惨。
在四面临海、救援物资不足的情况下,即便会游泳侥幸活了下来,又能在暴晒的海面上撑过几天?
更别说这片海里还有一些不正常的生物,届时,将是无人生还。
对比于汪斯年的悲观主义,崔从南倒是天生的感应迟钝,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你就是胆子小。”
“前面几次都是怎么活下来的?纯靠运气,嗯?”
崔从南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但汪斯年的情绪很不对劲,崔从南也能稍稍收敛了些。
“咳,既然如此,那就……早点行动?”崔从南提出建议。
汪斯年没有反对,而是问道:
“劳伯和船员们还在开会么?”
“是的,我刚刚已经都替你看过了,丁远和小赵去了货舱那边,丁远那个家伙疑心挺重的,他怀疑货舱里面有东西。”
“王孝武刚刚从甲板上回来了,刚进舱室。”
“他带来的那个女伴胆子太小了,只能给他拖后腿。”
“至于那个……小白脸和冰山脸,小白脸在餐厅,好像在和克洛伊聊天吧,冰山脸没看见。”
“还有那个楚文,我总觉得她也怪怪的。”
崔从南将抽完的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碎,舔了舔唇:
“说实在的,这些人我都信不过啊,老汪。”
汪斯年也跟着笑了一下,“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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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的空隙,正巧看见查尔斯从舱室里出来,厕所里的烟雾散的也差不多了。
查尔斯不太确定的冲两人礼貌性的点点头,崔从南没有说话,汪斯年则是表情正常的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等查尔斯走远,两人出了厕所。
崔从南双手插兜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汪斯年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劳伯的卧室门前,崔从南宽胖的体型将汪斯年完全遮挡住。
“她在么?”崔从南问道。
汪斯年知道他指的是独自一人待在卧室的艾莎,汪斯年点点头,随后说:
“我们时间不多,我尽量动作轻一点。”
崔从南没有意见,当初说好了,一个进去找线索,一个在外放哨拖延时间。
既然已经提前规划好了,汪斯年也不敢耽误时间,动作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线,伸进了锁芯里。
崔从南站在边上看着,看着汪斯年十分娴熟的技术,忍不住微微挑眉。
医生的手就是稳,哪怕这个人只是个精神科医生,但多少也沾了点天赋。
汪斯年告诉他,这门技艺还是自从他开始过事后,就立马找了个惯犯的小偷花了两千块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