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闻言色变,急道:
“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监禁我等不成?”
“啊?大人冤枉啊,我们之前不知道耿大人颁布了禁令,我这就把水倒回河里。”另有一人却当场吓坏了,当即把水倒回河里,眼巴巴的望着对方。
他身旁之人踢了踢他,没好气道:
“你倒水回去有啥用,县尊此举显然是要封锁消息,你我几人恐怕要被灭口了。”
说完,他望向耿县令和他身后的一众部将,神色悲呛。
唯有一位身穿锦服的中年神色不变,上前一步凑到耿大人跟前,低声道:
“大人,我是城西王家人,还请耿大人通融通融放我回去,我保证对此事守口如瓶。”
此人与在场提桶取水之人完全不同,只见他双手空空如也,脚上没有沾染着一丝尘土,显然不是寻常人。
耿县令对眼前的男子置若罔闻,目光依旧落在巨石旁那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方老七身上,似乎在等后者说话。
众人似乎也回味过来,说着耿县令的视线望向了那位在县城中地位非凡的回春堂大夫,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方老七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举起双手,神色无比的顺从,好像在等着县衙众人将他带走。
耿大人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很是欣慰的冲他点头致意,转头冲着身后一人挥了挥手:“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元龙,你先带贵客们到县府叙叙旧。”
“元斌,备马,随我去河神庙一趟。”
……
几日后
曾经的沁春泉,如今的沁春淀最近变得繁荣了起来。
水岸边不远处,几栋小木屋拔地而起,在那木屋背后,三三两两的野民正在开林造田。
他们们来自安原县西南部以外的其他地区。
持续的干旱,就连那从未干涸过的安原河河水也干涸近半,一些颇有见识之人已经发现了苗头不对,暗地里寻找着生机所在。
近段时间,安原县西南部连连降雨并不缺水的传闻已在一定范围内流传开来,西南地区的林中多出了不少人探寻之人。
那些人发现此地的树木生长良好迥异于自己的家乡,顿时喜笑颜开转身而去,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很快,一群人便拖家带口朝着南边逃难而来。
真正抵达后,他们才惊人的发现,这片传闻中的人迹罕见无比荒凉的南边,竟然还有一个如同福地一般安居乐业过着幸福生活的村子。
只是,当他们提出加入村子时,却遇见了难题。
除了在本村中有亲戚的少部分人得偿所愿,其他人都被婉拒了。
好在村民们也给他们指出了一条门路——在村子周围零零散散分布着无数野泉、小溪均有神灵庇护众生,因此分布着零星的聚落。
于是,绝大部分人则是在村子周边分散安居下来。
而水域面积最广的沁春淀则是散居人数最多的地方。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一天开荒结束后,几名野民朝着离沁春淀最近的一间木屋走去。
这间木屋看上去十层新,众人还能从房屋的木材上闻到树木的清香味,显然是才砍伐不久的新木。
木屋大门前是一张木质的简易方桌,方桌周围歪歪斜斜放着几条崭新的木条凳。
一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去,端了一个木盆出来放在桌上,而盆中则是清澈见底不带一丝杂质正冒着热气的热水。
妇人将水端到木桌的同时,那开荒的几人正好走到了木屋前。
为首那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见状用手抹了一把额间如同小溪一般的汗液,快步上前迈了一大步,抄起桌上的木瓢丝毫不顾热水滚烫就往嘴里灌。
“哈~”
一瓢热水被他一饮而尽,男子打了一个饱嗝,随即将手中的瓢递给了身旁一人,一脸快意道:
“爽!这沁春淀里的水就是甜,每天干活回来,最心心念念的就是有这么一口水喝。”
身旁那人毫不客气的接过木瓢,同样舀了一瓢水痛饮起来。
接下来,一人一瓢一人一口,直到那盆装得满当当的木盆即将见底,众人终于似乎饮够了,终于停下了喝水的动作,满脸惬意的交谈起来。
一人打量着木盆,啧啧称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