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自己难逃责罚,却发现女帝听完她的汇报后只是陷入沉思。
望着神色凝重的女帝,梵音天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位江明,莫不是懂得妖术?”
而就在客栈大厅的一角,孔雀山庄的秋凤梧也在默默注视着江明。
他对江明的说书赞赏有加,那句“观者如山神气夺,天地为之久低昂”更令他颇为佩服。
若非此次前来是为了孔雀翎,他也愿在此听上几天几夜。
然而此行的真正目的,却是确认江明是否真的知道孔雀翎的线索。
秋凤梧决定,先静观其变,再择机试探这位神秘的说书先生。
就在这时,江明拍了一下惊堂木,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鱼幼薇继续讲述,言道自己是如何被困于深宅,又如何被迫练剑舞,只为刺杀北凉世子。”
“然而姜倪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鱼幼薇的武功实在太低,若是要刺杀,哪怕再如何精心谋划,也不该用一个武功稀松之人。”
“如此缜密的布局,能谋划者必然是深谙暗杀之道的大能。”
“可偏偏这样重要的一环,却让一个毫无实战能力的女子去执行。”
“如此昏招,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锦衣少年听江明讲到刺杀的疑点,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向江明抱拳行礼,满面疑惑:“江先生,在下有一事甚为不解,还望先生解答。”
江明见他谦和恳切,微笑点头道:“有何疑问,尽管请讲。”
少年拱手道:“先生之前说西楚剑舞内含精妙剑招。”
“又说这鱼幼薇专心练剑舞,但为何您却认为她的武功是整个计划中的败笔?”
江明收起折扇,微微一笑,沉稳答道:“这位兄台听书入神,看来您对雪中的故事情有独钟。”
“不过,这个问题虽出自书中,答案却在书外。”
“书外的答案?”客栈众人满面疑惑,静静等待江明解释。
江明见大伙儿已被吊足胃口,微微一笑,开始解惑。
“雪中的故事是一回事,解答却得依赖书外之道。”
“世人普遍认为,天下武功无非分内外两类。”
“内功在于吐纳练气,重修为;外功则练习招式,重技巧。”
“武道修习细分下来,大致可归为以内功为主、以外功为主,及内外兼修三类。”
“然而,习武之道实为无穷奥妙,岂能单凭这三分概括?”
“除了内功和外功之外,我以为武道还应分出心与体。”
“心与体?”在座江湖中人皆为此新颖之说震惊,竖起耳朵听江明继续解说。
“若依我的见解,天下武学当分为心、体、气、式四途。”
江明此言惊世骇俗,震得在座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李寻欢、陆小凤、女帝、秋凤梧等几位高手却陷入深思,细细品味江明之言。
众多豪杰议论纷纷,觉得这位江先生竟有些离经叛道的意味。
江明不疾不徐,继续道:“不如从后向前逐一分说。”
“首先,所谓‘式’字,指的便是外功中的招式与技巧。”
“即便内功平平,若招式精妙,也可依此招致胜利。”
“例如令狐冲,他习得独孤九剑后,不必依赖深厚内力便成了武林顶尖高手。”
“所谓以无招胜有招,正是招式至高境界。”
“再来说这‘气’字,指的便是内功修为。”
“有时凭内力便可敌千军,气之深厚,自然威力无穷。”
“张无忌力战六大派,单凭九阳神功与乾坤大挪移便少有敌手。”
“当然,若将深厚的内功与精妙的招式结合,威力自然倍增。”
在场豪杰纷纷点头,已对江明所言深信不疑。
尽管如此,所谓“心体”之说仍让不少人心存疑惑。
“再说这‘体’,乃是锻体。”
“招式再好、内功再强,终须借助肉身之力。”
“体质乃武者之资质,也是修习成就的根本。”
“有些武功,重在体质锻炼,千蛛万毒手便是以毒淬体的功夫。”
“十三太保横练则借药浴强体,但药浴不到之处便成罩门。”
“再如吕奉先的铁手,亦是修身之道。”
坐在三楼的白衣人不禁心生感慨,握紧桌边,指尖竟深深陷入桌面。
江明则不动声色,继续微笑道:“最后一途便是‘心’,包含信心、决心、诚心,甚至贪心。”
“心可谓意志,或是信念。”
在座江湖中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纷纷望向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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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沉吟片刻,指向客栈的一根大梁道:“看那大梁,少说也有三丈高,普通人断难跃上。”
几位年轻人不禁窃笑,以为江明在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老成之人则细细揣摩,不敢小视江明的每一句话。
江明续道:“若有人天性不服输,日思夜想,梦想跃上高梁。”
“此人终日跳跃,心念渐凝,成为信仰,凝聚为志气。”
“当信念达到极致,奇迹便有可能发生,令他一跃而起,登上高梁。”
众人听得若有所悟,不由面露惊色,佩服不已。
“因坚信而为非凡,极致心念,便可令不可能变为可能。”
“小李飞刀百发百中,阿飞的剑术,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