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瞬间,看到侯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忙侧身让侯景进屋。
“万景啊,快请进,快请进。”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与疲惫。
侯景走进屋内,目光扫过那简陋的陈设,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司马子如将他引到席位上,满脸歉意地说:
“万景啊,今日你能来,我心里欢喜得很,可实在是对不住你,如今家贫,喝不了苏酪,只能喝点茗汁,你且将就。”
说着,他用那微微颤抖的手,给侯景倒了一碗茶。
侯景看着那碗茶,想起自己前不久被宋游道弹劾之事,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问道:
“子如兄,这口恶气,你就咽下了?”
司马子如缓缓地摇着头,眼神空洞,只是机械地说道:
“唉,咽不下又能怎样?如今朝中世子掌权,他看我不惯,加之又是以贪贿定我的罪,我又能有何作为?”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力地瘫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拐杖顶端,额头抵着双手。
侯景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带着几分不屑愤懑。
“高王尚在,高澄这小儿就如此不顾情面?他何德何能?
素无寸功,不过是靠着父荫入朝,就对过往功勋之臣如此刻薄寡恩,肆意欺辱打压。
莫说他看不惯你我,我还对他甚是厌恶!”
司马子如听到这话,脸色变得煞白。
“万景,你小点声!你这是在玩火啊,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传到崔暹那帮人的耳中,你要被他们盯上了,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侯景继续压低了声线,又说了一句。
“高王在,我不敢有异,但若有朝一日,高王不在了,我决然不与这鲜卑小儿共事!”
司马子如慌乱地抬起身子,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随后紧紧捂住侯景的嘴,声音颤抖:
“唉,别说了,别说了......事到如今,我也认命了,认命了,你可别再胡言乱语,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侯景轻轻拨开司马子如的手,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仍是不忿,
“此事实让人心寒,想当初我们追随高王,哪一次不是刀口舔血,如今却要被高澄小儿算计打压。
我也听闻高澄的那帮走狗弹劾我之事,此次虽未获罪,若是我当日在朝,定要当庭质问,看他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