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惨然一下,也无意隐瞒什么:“耿先生,人人都说温家日进斗金,您看我这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么?”
她身上裙衫洗的泛白,脚底踩着黑色浅口布鞋,头上连根红绳都没戴,耳垂、手腕脖子更是干干净净,没一件女孩家的饰物。
这正是让耿无相不解的地方,以温家的财力,别说家中千金,连下人都不会打扮的这么寒酸。
“梅夫人很好,待家中每一个孩子都好。至于柳姨娘,很讨厌我,几乎到恨不得掐死我的程度。老爷眼中只有姨娘,不关心太太死活,偶尔喝醉酒,提起梅家总是满怀怨怼。”
耿无相沉下脸,平静的目光中露出几分精光:“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一切都太巧合了,他来教堂找莱特.米兰斯神父,恰巧碰上抱着孩子躲坏人的温慧娟。
她又主动自报家门,还说梅纯如在家中过的极不好,很有可能中了毒。
“先生,您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如果您与梅家有旧,希望你能出手帮帮大夫人。”
“我姓耿,你先回去,改日我会到温府拜访。”
耿无相收起闲谈心思,让舒安歌先回去。
他打算略查一下温家情形,然后带手下到温家走一趟。
援手从天而降,舒安歌眸中闪起亮光:“谢谢您,大夫人是个好人,希望您能帮她走出困境。”
离开教堂后,舒安歌没在租界打转,叫了辆黄包车回家了。
希望柳桂香别闹什么幺蛾子,毕竟很快就要来人收拾她了,舒安歌默默幸灾乐祸。
温广厚晚上没出门,与柳桂香凑在一起你侬我侬。他们肉麻兮兮的情态,让舒安歌想起了老房子着火。
啧,这就是新款香水的功劳吧。
柳桂香有男人陪着,没再找由头刁难舒安歌,她也乐得清闲。
温维雍回家时,怀里挟着几本书,下人接过他手中帽子,又要帮他拿书,被他挥手挡了过去:“三小姐要是没睡下,让她过来一趟。”
下人领了差事,小碎步跑着去找三小姐。
“大哥,今天铺子里忙么?“
舒安歌穿着碎花长裙,笑吟吟的向温维雍问话。
按理说温维雍作为温家长子,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
但温广厚像是忘记了这茬一样,只以历练为名义,让温维雍到铺子里帮忙——像他当年做学徒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