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程琳儿甚至不敢确认,那个梳着双丫髻,笑容甜美清丽可人的少女,就是上辈子蠢笨粗俗的周安乐。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辈子程琳儿是在周安乐母女到了西南后,才第一次与她相见。
她记得很清楚,宋氏人长的很木讷,头发白了一大半,容貌看起来比娘要老十几岁。
难道说一个人在几个月间,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程琳儿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宋氏,和她记忆中的宋氏联系在一起。
周二柱不管别人心情如何激荡,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怕忍不住给宋氏下跪。
七年啊,他这一走整整七年,留下宋氏一个人在家中带女儿。
爹娘从小不疼他,对于他的妻女态度也是一般。
每当夜深人静时,周二柱都会想起远在家乡的妻女,怕她们吃不饱穿不暖,也怕她们受人欺负。
宋立春被丈夫抱在怀中,心中万般哀怨全化作激动。
二柱还活着,她的丈夫还活着,老天保佑他们家二柱还活着。
“二柱,你还活着,真好。当初收到你的战亡通知时,我差点想不开悬梁自尽。看到安乐还那么小,怕她一个人活着被欺负,这才将绳索取了下来。”
宋氏哽咽着诉说,她当初的惊恐和害怕。
周二柱一边笨拙的为她擦眼泪,一边疑惑的问:“我一直活的好好的,前两年还托人往家里带了书信和银子,你们怎么会收到我的阵亡抚恤金。”
夫妻俩多年未见,一个以为对方死了,一个摸不着头脑。
宋氏擦了把眼泪,伸出粗糙的手掌,含泪摩挲着周二柱的脸颊:“你活着就好,二柱,我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你能好好活着。”
“我懂,立春,我现在做将军了,还学会了认字算账,咱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夫妻俩当着众人的面互诉衷肠,感动了无数人。
知县夫人抹着眼泪说:“都说世上男儿皆薄幸,像周将军这样发达之后,不忘糟糠妻的人,实数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