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楼与子澈谈及阿姊江含韵和小外甥的事情,自是喜上眉梢。
子澈还打趣大哥什么时候和嫂子也抱上一个,自是被子楼反将一军,叮嘱他若是有喜欢的女子,不可耽误人家,要尽早商议嫁娶之事。
待二人话音落下,苏棋才走上前去,轻扣门扉。
“子楼”二字刚欲说出口,看到二人回神后向门边投来的微怔目光,他调转话语,朝二人微微致意,
“盟主,副盟主。”
子澈起身,朝苏棋微笑道,“苏棋哥,你来了。”
子楼倒是心中微微一动,觉察到一丝异处,他离座朝苏棋走去,迎他入座,“小棋,你我兄弟多年,着实不必如此。
江湖盟乃至我有今日造化,多亏你与浮生鼎力相助,是我欠你们良多。”
苏棋面色沉定,勾出一丝浅笑,“言重了,为友者,本当如此。”
他的神色掠过子楼,朝身后的子澈看了一眼,旋即展袖,扬眉快语道,
“子楼,阿澈,方才不过一时兴起,佯装正经和你们玩笑罢了。若要长久如此,我也觉得甚是不自在。”
江子楼拍了拍他的肩,爽朗一笑,“不错,咱们兄弟之间,永远不必拘泥见外。”
子楼走到茶壶旁,悬臂为二人倒了两杯茶,放在苏棋和子澈面前,语气郑重而不失温厚,
“今日唤你们来,是为公事,也为家事。”
他顿了顿,“我们先饮了此杯,再从长计议。”
苏棋和子澈相继举杯,抿了抿杯中香茗。
子澈闻到清香,便识出了此乃父亲最爱的金丝叶茶,他微侧身,看向一旁的兄长。苏棋则静静的品着茶,似乎在会意,又像是另有心事。
子楼朝二人温言道,“小棋,子澈,坦诚而言,我虽为兄长,这些年来却未尽教养陪伴之责。你们皆为我的手足兄弟,无论是从亲缘、还是情义,都绝非常人可以比拟。
故而今日,我希望借此契机,让你们二人之间也彼此熟悉,将来能够守望相助,担负重任,秉承江湖盟之宗旨,护南国江山社稷安宁。”
子澈垂眸道,“大哥言重了,子澈自小以兄长为楷模,读书、习字之事,大哥亦曾亲自教我。还在我顽皮之时,数次于父亲跟前说情,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至于苏棋哥,咱们之间算是自幼相识的情分,况且……你本就是兄长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也自当将你视作手足,尊之重之。”
苏棋看他诚挚的模样,敛去了身上的锋芒,含笑道,“子楼,我与你之间自是不必多说。阿澈年少有为,又待人恭敬有礼,我也是看好他的。虽然因为身份,我不便参与江湖盟之事,但如有所需,于公于私,我都义不容辞。”
子楼听出了他言语之间的婉拒之意,想要再开口斡旋一二。
苏棋却看向子澈,二人眼神相交。
仔细打量对方,苏棋心中微微一惊,江子澈的眉眼间,倒真和自己有两三分相似,他微敛目光,眸中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阿澈,这些年都是你在江家尽心全孝,你是真正的江家人。而我不同,在苏家生活多年,已然回不去了。
身份不正,则难免落人口舌,为江家招致祸患与是非。与其如此,不如你我各安其位,各尽其职。
我相信,如此,于江湖盟,亦或是江家,都是最好的安排。”
子澈思虑片刻,微微蹙眉,抬眸看了一眼子楼,“这……大哥,我觉得若按照苏棋哥的意思,他岂非一生都不能与父亲、母亲相认,这样不妥。”
子楼点头,看向苏棋,“小棋,我也——”
“子楼,若你当我是朋友,就请尊重我的意愿。”苏棋的语气坚定,“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的阴差阳错,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早已看淡,不如顺其自然吧。”
他的神色中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肃穆,看他神情,子楼便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怕是劝不动了。
江子楼轻叹一声,“也罢,终究是造化弄人,不能勉强。只是若你转圜了心意,江家永远是你的家,江湖盟的大门也一直向你敞开。”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雕刻了精致的图腾的白玉腰牌,递到了苏棋手中,“小棋,这是江家家族的腰牌,每个江家的孩子出生时都会打造一份,这块属于你。此腰牌还刻了江氏商帮的图腾,各地分系无不识得,你拿着它,之后若有所需,可便宜行事。这是我作为兄长的心意,你切莫推辞。”
腰牌轻轻落在苏棋的手掌中,温润通匀,他微怔片刻,点头道,“那……我便收下了。”
苏棋目光闪烁,“子楼,既已说定,那江湖盟之事你择日与阿澈商议即可,其实今日我还有旁的事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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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澈看了一眼苏棋,见他似乎有与子楼单独谈话之意,他出声道,“两位兄长,子澈想起母亲唤我去陪她采选衣缎,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寻二位兄长一起品茶说话。”
子楼颔首道,“好,你先去吧,顺便帮我给你嫂子捎句话,傍晚携她去棠华别苑赏月游湖,穿戴些暖和的衣物,莫要着凉了。”
子澈朗声一笑,“大哥,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好事,我可不帮你传。
你还是早点回家亲自对嫂子说吧,她听了定会高兴的。”
说罢,他作了一揖,便脚底生风,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子楼见他走的甚快,不禁失笑道,“子澈这孩子,到底还是赤子心性。”
语罢,他回看苏棋,却发现身后的人也在看自己,温和笑道,“小棋,你有何事要同我说?”
苏棋走上前来,目光看向子澈离开的方向,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