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报告!”季连缘却没有立马跟上,
“我想上厕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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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于是季连缘一路出了监舍,直接被带到亲情会面室门外。
他下意识地要去推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佩戴手铐。
吱—
门内依旧是那副半温不火的景象,几张桌前都有亲属正在会面。
而季连缘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正朝门口眺望的亲生儿子,张厚德。
“厚德!”季连缘三两步快速走上前去,坐到桌前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手怎么这么冰?!”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到手上迅速暖和了起来。
“爸!”坐在对面的张厚德开口了,
“我又来看你了。”
“好孩子。”季连缘扶着张厚德的手,口气慈和地说了许多话。
直到他忽然摸到了什么硬物,低头一看,是一块结痂许久的伤疤。
“你这是什么?”
季连缘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顺着碗口撸起张厚德的长袖袖口,眼眶当场就红了。
张厚德的手臂伤痕累累,多是陈旧性的疤痕,且瘦骨嶙峋,骨节凸得硌手。
“这是谁干的!”季连缘隐含火气低喝出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爸!”张厚德低着头,悲声诉说道,
“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假的。”
“我根本没给你写过信,因为....”
张厚德猛然抬头,露出了蓬头垢面,脏污狼藉的脸庞,
“我一直都在老家做乞丐,要饭吃......”
季连缘的呼吸滞住了一瞬。
片刻后,一声怒吼令整个房间都在颤抖,天花板开裂,露出了外面混沌般的无垠虚空。
“王...林!!!”
季连缘头皮上不过寸长的头发根根直竖,怒目圆瞪,满脸的皱纹几乎都被撑开,像头脱了毛的老狮子。
“你敢骗我!!!”季连缘一把将桌子掀翻,扑上去抱住了张厚德。
“爸...”怀中张厚德的声音低低传来,
“王林是谁?”
“王林就是你王叔叔....不,你根本没见过他对吧?”季连缘似乎反应过来,
“那些信...还有照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假的!”
“该死!”
“我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了!”
“就连师父...师父传下来的功法我也给了他!”
“他跟我发誓,说要照顾好你,说,他说,他说他会照顾好你......”
“他说他出去以后就会替我照顾好你!”
“这个畜生!”
“他怎么敢骗我!”
“爸。”张厚德再度提问,
“那个王林,是你的狱友吗?”
“是...他当初跟我住一个上下铺......”季连缘手上忽然一松,放开了张厚德,
“我真他妈是瞎了狗眼!”
“信了这个生儿子没腚眼的老王八犊子!”
话音未落,季连缘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一只手快若霹雳揪起了旁边桌上的无辜路人,挟持在怀里,
“我要见领导!”
季连缘的神色已经接近疯狂,手上掐住柔软的脖颈愈发用力,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季连缘张狂地吼叫威胁,忽然觉得手上阻力一松。
回头去看,自己掐着的居然是棉花枕头。
啊?
季连缘从床铺上猛地坐起身来,老旧的铁架床吱呀一大声,将监舍内其余犯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季连缘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壁钟上的时间。
此时距他刚刚回到监舍,也就过去了五分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