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这真没法下了,等空的时候再下。”于父看着周边实在不方便,无奈道,“你叫什么?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那青年连忙坐起身来,做了半个稽道,“晚辈姓朱,名宗亮,未请教先生称呼?”
“我姓于,你就叫我老于吧,我们那面可不像你这面规矩这么多。”
这时候一旁又有一个青年挤过来,像是在找人,看到朱宗亮眼睛一亮,大喊道:“宗亮兄,你怎么在这?你姐姐在车外找得你好苦,托我去寻你,我寻了几节车厢,你倒好,还有闲心在这下棋?真是个棋呆子!”
朱宗亮头一缩,有些理屈道:“我见着我姐,还得哭一场,惹得两人都不好过,何必呢?”
通过几人交谈,老于才知道这朱宗亮在之前京师太学中,经常与同窗几人在棋道厮杀,着实杀出几分名气,又衣食无忧,过得很是快活。
但其后民众军攻入京师后,他家城外的良田被没收了大半,城内的房屋也被些苦主给告了,罚没去,父亲被判放贷有罪给判了个终身监禁,自此家道中落,没了生计。
>
他那太学学生身份反倒成为了饭票,但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混日子,这不,为了响应民众联盟对大明知识分子的改造,只好随着同学们一起被安排到涞水县体验农村劳动再教育。
“唉,家没了也好,说了还徒增伤感奈何?走一步算一步吧。”朱宗亮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老于安慰两句作罢,其他几个青年也几乎是同样经历。这群年轻人的际遇,让老于难以评判,若是同情,那之前的苦主有该如何?
老于和老黎相互对视,只好叹气一声,归罪于这万恶的旧大明社会。
“领饭了!”这时候列车员在人群中喊道。
刚刚还非气氛低沉的众人,纷纷恢复活力,从行李中掏出各种材质的饭盒等待打饭,所谓的饭食都是糙米饭加小块咸菜。
这是火车上的标配餐食,费用包括在车票之内,与老于钱买票不同,朱宗亮等学生仅仅靠着学生证就可领到饭食,不用说即可知,他们同样没有钱买车票。
朱宗亮打到饭后连忙开吃,像是长期食物不足,吃的飞快又细心,满脸享受之色,然后突然猛地停下来,很小心的将黏在嘴角的米粒用手抹进嘴里,偶尔有掉落的,立马在掉落方向寻找,若是掉落在衣服上,就用手捻起放进嘴里,用舌头舔裹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