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副厂长的倒台近在眼前,农资站又是她们化肥厂的下游单位,站长来他们这拜访连个椅子都坐不上的那种。
许继常写完信后,上街买了个一分钱的邮票,贴在信上后把信丢进了邮筒里。
估摸着信到时,吕副厂长也该完蛋了,到那时农资站站长自然会明白该怎样做事。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登门拜访站长,说明事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方不配。
说破大天,对方也就一正股级干部,还是化肥厂的下游企业,在这个化肥极为稀缺的年代纯粹看许继常他们单位的脸色过日子。
亲自去找对方未免也太给他脸了。
……
次日一早,东方化肥厂就传出劲爆消息。
常务副厂长吕盛辞职了。
对于他的辞职,厂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年龄快到点了提前退居二线,有人说是高厂长对他工作不满意,要求他退位让贤。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吕副厂长的辞职并非孤立事件。没过两天,许多由他提拔起来,调动过来的干部都受到了处理,有的被派往闲散部门,还有的被直接降职。
剩下没受到处理的,也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一个个的天天想尽办法打探消息,拼命讨好高厂长或者是高厂长看重的干部,希望能侥幸逃过一劫。
于是大家开始纷纷偏向第二种说法,认为吕副厂长的辞职绝非正常人事交接,而是背后发生了什么。
整个东方化肥厂的人心,由此涌动了起来。担心受到连带追究的,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还有想趁机浑水摸鱼的,总之什么人都有。
其他利益相关企业的领导干部们,也纷纷派人来到东方化肥厂打听,希望能从中获取到只鳞片爪的消息,从而评估此事对本单位业务的影响。
这时,许继常的信寄到了农资站。
值此多事之秋,站长拆开信封后,发现寄信人是东方化肥厂的干部,顿时不敢怠慢,拆开信后在办公室里小声念了起来,
“站长同志,你好,我是东方化肥厂重要设施警卫科科长许继常。听闻你单位即将把沈丹蕊同志调往偏远地区工作,我对此甚为不解……”
后边,许继常提出了把沈丹蕊留在城里的要求,并且态度非常地坚定、强硬。
“这回是踢到铁板了啊……”
站长看到这里放下了信,感到非常头疼。
他已经得到了吕副厂长倒台的消息,这时东方化肥厂又有干部写信给他,表示他作出的决定不合理,要求撤回。
而且这个干部的名字,他听起来还有点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站长陷入苦思冥想,片刻后有了答案。
他记得上次去化肥厂请求增加供应指标时,有人跟他提到过这个许继常,说许继常是他们厂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还是高厂长非常器重的学生。
得,先别管高厂长究竟是什么时候当过老师,有了这么个学生,反正自己惹不起这个许继常就对了。
无论是级别,还是人脉,或者是双方间的利益关系,对方都碾压了自己布置一个层级。
站长想到这,连忙拿出纸笔修书一封,向许继常表示自己先前不知情,向他致以歉意,并表示后边不但不会把沈丹蕊派到偏远地区,相反还会把她调往相对轻松的部门工作。
信写完后,站长仍感到有点不放心,连忙亲自前往沈丹蕊所在的分站,赔着笑脸向她表示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不了解情况,现在他已经改变决定了。
沈丹蕊明白是许继常帮了自己的忙,在向站长表示没什么的同时,心里非常对许继常感到万分感激,下定决心这回必须好好报答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