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把爸爸留给自己的那几根鸡毛看了看,便去找烫过的鸡毛,湿水后的鸡毛堆在地上,甜甜捡起来晾在筛子上,甜甜准备晾干了再拣,第二天晾干的鸡毛粘在筛子上,甜甜把粘在筛子上的鸡毛拿起来用手理了一下,相玉问姐姐做啥,甜甜道:“做鸡毛掸子。”见还能用,便把长点的好看的鸡毛都拣出来,找来一根直直的竹竿,从竹竿一头开始用结实的线绳缠鸡毛掸子,缠了一小节便没有鸡毛了,甜甜拿着缠了半截的鸡毛掸子给富城看道:“爸,你看鸡毛可以缠这个。”富城一看甜甜要做鸡毛掸子,高兴的说:“好,下次我给你多弄点鸡毛。”
信儿孵的那四百个鸡蛋也陆陆续续出壳了,挑出四十六个水蛋,全部出齐又出了三十二个毛蛋,成了三百二十二只小鸡。信儿把鸡蛋蒸熟给小鸡喂蛋黄,把柳木炭擀成粉和草木灰和水喂给小鸡,防止小鸡拉稀,小鸡长得很快,上次孵了六十多只小鸡成了五十来只,黄鼠狼子糟蹋了几只,卖了三十只,剩下的自家杀吃了,这次信儿养的这三百多只鸡,想精心一点争取都养活了。
甜甜现在学习,认字、算账都很快,脑子反应也快,她爆玉米花,每次爆够两袋子,拿到集市去卖爆米花,能挣至少一百多个铜板。富城对信儿说:“不指望甜甜挣的那点钱,只不过想通过这种形式可以锻炼孩子干事儿的能力,既然孩子愿意干,那就让她干吧。”这时,程寄虎进来了,看富城在屋里便说:“东家,地里的土豆都收完了,把沤好的粪上到地里,明年准备种点啥呢?”
富城说:“明年种苞米,那几亩水田还种稻子,今年种苞米的那几亩地明年种红薯。”程寄虎得了富城的指示便起身往外走,富城把他叫住说:“你等一下,这是我的衣服穿不着了,你拿去穿吧。”程寄虎接过衣服说:“东家,这衣服还好好的,你留着自己穿吧。”
富城说:“我看你老是穿那身衣服,我的衣服也穿不完,你拿去穿吧。”富城是看不得程寄虎穿太旧的衣服,所以,把自己的衣服拿几件给了程寄虎,程寄虎拿着八成新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谢谢东家了,你的衣服给了我,你都没穿的了。”
富城说:“我好说,你干活磨得列害。”其实富城每年还给他们两千四百多个铜板呢,完全够买衣服的,是他们太会过日子,舍不得买衣服,可能攒着钱给儿子娶媳妇呢吧。
相君出生半年多会爬了,躺在那里咿咿呀呀的抓着蹬着,像骑自行车,爬起来一个没看住就爬到炕边,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了,好在家里的地是土地,掉在地上摔不坏,孩子哭两声就不哭了。信儿心疼的抱着孩子把脸贴在孩子脸上,眼里噙着眼泪哄着孩子。
富城妈说:“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摔摔打打长得结实,孩子会爬了就盯着点,别让她往炕边爬,你要出去拿布条把腿给她绑上。”她把孩子的脚用一个长布条子绑着,另一头绑在窗户上,这样孩子就爬不到炕边了,小相君就爬在炕上玩。
信儿做好了饭说:“吃饭啦,甜甜赶紧拿着碗去盛饭。”甜甜一听妈妈让自己去盛饭,便不敢怠慢,忙着去盛饭,饭盛好了,喊奶奶、爷爷、爸爸吃饭。
甜甜也十五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几个说媒的,信儿嫌男方家里弟兄太多婆婆厉害怕甜甜过去受气,有的家境实在太穷,怕甜甜过苦日子没同意,甜甜本身聪明伶俐,长得也很漂亮,来说媒的也不少,信儿的意思是慢慢挑,看中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点的再说。
相北和相正放学了,两人背着书包准备往家走,周传宝领着儿子周振仓从身后过来了,一人背着一个书包。相北礼貌的叫了一声:“传宝叔!”周传宝“嗯!”了一声,领着儿子往前走去。等周传宝父子走出一段路,相北问相正道:“三哥,为啥周振仓和他爹一起上学呀?咱爹咋不跟咱们一起上学呢?”
相北说:“咱家有一大家子要养,咱爹还要下地干活,没有咱爹干活,全家人吃啥?咱爹可没周振仓他爹那么享福,他爹不用干活不用操心,人家的产业大全家都吃不完,所以不用去干活,只要到学校去上课就行了,学得会学不会都不重要。再说了小日本在他家住着,他想上学,小日本还能不通融?”相正有说:“我听周振仓说,是他爷爷非要让他爸跟着他一块上学的,开始他爸不想上学,他爷爷说,不上学在家呆着干啥,上学还能学点知识,比如日语算账啥的。”
相北似懂非懂的“哦!”“嗯!”了一声说:“看来家里有钱很重要,都不用干活了,吃的好穿的好。三哥,我将来要挣多多的钱,一辈子都不用干活。”
相正说:“干活是要干的,挣钱也要先学好本领才能挣,现在爹妈每天忙忙碌碌的就是为了咱们能吃上饱饭,不挨冻,所以,现在好好学习是最重要的。等长大了才能挣大钱。”哥俩正往前走着,忽然从后面又过来两个低年级的同学,这两个低年级学生见到相正和相北,立刻弯腰鞠躬道:“学长好!”相正和相北也立正还礼。日伪学校有规定,低年级的同学见到高年级的同学要敬礼,学生见了老师也要敬礼,还要用敬语。走了一段路见到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正在扇另一个同学的嘴巴子,相正走过去向高年级的同学敬礼,并问道:“怎么回事打这位同学?”这位高年级的同学说:“那个学生欺负了学弟,我在教训他。”学长扇了这个学弟两巴掌,而且这个学弟没敢还手,只是捂着脸站在那里低着头哭。
相正走到那位捂着脸的同学面前说:“你向学长和欺负的同学道歉。”那位学生过去向两位道了欠才算完事儿。相正拉着相北的手赶紧朝家的方向走去,相北在旁边看到这一切,说:“三哥,那个学长太狠了,把那个学弟的脸都扇红了,只是恶作剧,教训一下就行了,有必要那么狠,把人打成那样吗?”
相正说:“你没看见那个学长是日本人,咱们惹不起。行啦!这种时候别惹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