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问:“你有啥心情不好的?你那个不省心的爹又来找你啦?”甜甜立刻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来喜说:“到底咋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甜甜便说:“牛世贵三天两头来我家要钱,今天要买衣服,明天要买地,你说小的我能拿出来的,就给他了,可是他越要越多越要越大,我上哪弄这么多钱给他,现在弄的我都不好说了,向德利也对我有看法了,你说我咋办。”
来喜一听说:“如果你家那个便宜爹再闹几回,我看你这个家都要散了,当初我哥给他一百五十块大洋的目的就是把你和他家一刀两断了的。他后来找你要钱,你就不应该给他,你看现在他胃口越来越大了。”
甜甜说:“你说我现在该咋办?”来喜说:“他再找你要钱,你就彻底回绝他,给他卡死一分不给,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要不以后就赖上你了。这样长期下去,向德利也不干,那你俩的矛盾就出来了。”
甜甜说:“本来我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他们没养我一天,现在天天来要钱,我真是受不了了。”来喜说:“这个事儿只有你自己来处理,硬气起来。如果他当初问你要钱的时候,你就不给,他也没招了,就是因为开始问你要钱,你给了,所以他尝到甜头看你好说话,所以才步步紧逼,越要越大。”这时,富城下地回来了,见来喜和甜甜都在便高兴的说:“叫你嫂子买肉去,做点好吃的。”
来喜说:“我嫂子去了,可能都快回来了吧。”信儿进到院子左手提着肉,右手提着一只烧鸡,富城便说:“我正说呢,你可回来了,好,我烧火,把米饭焖上,你切肉。”
信儿见婆婆已经到菜园子摘回来一些豆角、辣椒、黄瓜、茄子,洗好了放在那里。甜甜见爹妈都忙着做饭,便起身过来帮忙,来喜告诉大哥甜甜的事说:“大哥,甜甜现在发愁他那个便宜爹又来要钱的事呢,这次是要买地,要一大笔钱。”
富城一听来火了说:“不是都已经给了他了吗?两清了,怎么又找上门来啦?”来喜说:“你跟他两清了有啥用?他问甜甜要。”富城气道:“不给就完事儿了嘛!”来喜说:“开始要钱的时候甜甜给了,后来越要越多甜甜招架不住了。”
甜甜害怕富城说她,不敢吱声,富城看着甜甜一副可怜相便说:“要不我去他家找他理论去?”来喜说:“你找他理论有啥用?这个事儿只有甜甜自己解决才行。你去他不买你的账,认为你多管闲事儿,那是人家闺女,问自己闺女要钱谁也没话说。”
富城“哎呀!哎呀!”的直叹气,在旁边帮忙的甜甜看着老爹直叹气,心里不舒服,掉起了眼泪说:“爹,都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我没想到他会一次次的来要,而且越要越多。我看向德利都没耐心了,我才来说的。”
富城说:“他是看你家有钱,你这样,你给他碰几回钉子,他就不敢了,下次他再来要钱你就说你没钱,钱不是你挣的,并说以后别再来找你,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上次我付给他一百五十块大洋就已经付清了。”这时,相正、相玉、相北、相中放学都回来了,相举和相庆也回来了听着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大姐的事,相庆一拍桌子说:“我找他去,凭啥老管我姐要钱,再要我打折他的腿。”
富城呵斥道:“你一边呆着去,哪也有你说话的份,打折人家腿,你得给人家治,牛世贵正愁没逢下蛆呢,你去正好被他呃上。”相举说:“姐,你去警署告他,告他抛弃你,朝他要赔偿。”甜甜说:“能行吗?”
相举说:“不行也让他臭名远扬,让舆论压死他。”来喜笑道:“哎!这倒是个好办法,让他臭名远扬了,他就不那么嚣张了。”
富城说:“他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咋办?就赖上你了。”相庆说:“姐,你就像我哥说的那样,臭他的名声,要不,他老上你那去闹反倒臭了你的名声,别人都指责你。你先臭了他的名声,把他名声搞臭他还好意思去要钱吗?再让我姐夫往外轰他,或者威胁他再来打断他的腿。”相庆说完打断他的腿时,声音变小了,看了一眼富城。
难得一家人都在,吃完了饭,甜甜和信儿收拾碗筷,来喜说:“我该回家了,到家天就快黑了。”信儿说:“你自己走能行吗?要不让你哥送你回去?”
来喜说:“没事儿,我自己能行,路不难走,来的时候都是我自己来的。”甜甜也跟着出门了说:“我回去试试吧。”甜甜暂时还和丈夫管着镇上一个铺子,所以没去省城住,要是去省城了也能躲着牛世贵。见女儿要走了,来喜妈忙下炕到外面笸箩里抓了几把山楂捧到来喜手里,来喜说:“妈你就叫我捧一路啊。”信儿忙拿个手绢过来说:“给这个手绢,装上走。”
来喜接过嫂子手里的手绢说:“还是我嫂子想的周到,这个手绢还挺好看呢,嫂子给我了。”信儿说:“拿去吧,一个手绢,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信儿又问甜甜道:“你要不要拿点山楂走?”甜甜摇头说:“不,太酸。”信儿又嘱咐甜甜道:“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吃点药调理调理。”甜甜点着头往外走,富城见人都走了便说:“没啥事儿了,我下地去啦。”
信儿说:“去吧,早点回来。”富城扛着锄头也出门了。富城走的这一路总想着甜甜这事儿该咋办,又可怜孩子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命不好,自从抱回这个孩子,没奶吃,从小喂面糊糊,再大点和别的孩子吃一样的饭,在家里乖巧的不得了,从小到大没打过一指头,就像亲闺女一样看待,现在看着女儿受这样的罪,不免有些心疼起这个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