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城之南,有一军营沿河扎营,一字排开,旌旗横空,蔚为壮观。
只要稍微懂点兵法之人,便知道这种做法犯了兵家大忌,由此难免怀疑此处的将领是否是酒囊饭袋了。在知道此处领兵的竟是被戏称为“酒仙将军”的淳于战后,所有人就见怪不怪了,直接捏着鼻子走开,彷佛多评价一局都会脏了自己的嘴巴。
酒仙将军可是大名鼎鼎的青州十大青龙将之一,按理说吧,其他九位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您再拉胯也要装出一个扶的上墙的样子吧?可是不像其他人要么胆量过人,要么智谋出众,要么赫赫战功身上背,他反倒是在成为至尊酒蒙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嗜爱杯中物的淳于将军平常就干两件事,其一是喝酒,其二是走在前往喝酒的路上。
传闻,身为大将军的二皇子巡查到他的军营,看到满营醉倒一大片,空气中满是酒味儿,恨不得直接请这位酒仙将军回老家慢慢喝,后面听说还是青州帝给压下来了,然后才不了了之了。
因此,二皇子在内的全体将士一向都不看好他,听说对方年轻时不这样,曾舍生忘死尽职尽责地作为青州帝和希瑶公主的护卫,立下了不少功劳,可谁能想到,大器晚成的他到了四十岁后竟然开始自暴自弃起来。
正午时分,淳于战军营木门大开,负责看守的侍卫们靠在墙边呼呼大睡,彷佛这里不是什么军事重地,而是无人光顾的游乐园,别说敌军了,就连老奶奶都能出入自如。
莫名的,一道微风从门外生起,径直吹向淳于战的大帐,风止之处,姜羽的身形出现在那里。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一路将士们没有不醉酒的,就连战马都在打盹,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么小心谨慎有些多余。
一进大帐,便是看到一个圆滚滚雪白肚皮,一只粗糙满是老茧的大手在其上不停抚摸,肚皮和大手的共同主人正是淳于战,他正在呼呼大睡,另一只手还揽着开封的酒坛,身后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酒坛酒壶。
姜羽简直是没眼看了,同样身为统率三军之人,他知道二皇子为什么会恼火,战场无小事,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像他这般的往往是己方忧愁敌方狂喜的破绽之处,若是出其不意偷袭此地,并渐渐扩大战果,是有可能影响战争胜负的。
他大步走了过去,看向案上随意摆放着的刻有“淳于战”三字的青龙将令牌,直接将其笑纳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反正对方也用不上此物,还不如先借他用用。
耐心等到姜羽飞走了,淳于战才缓缓睁开眼睛,嘿嘿一笑,单手举起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搬动的酒坛,豪迈地仰头灌下。
“咚咚咚……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