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欧阳玉漱失望透顶丧失了对待生活的热情,如今提及元家的婚事也是希望将泥潭中的她拉出来。
眼下一看……她似乎对元子敬并无留恋。
谈知节正不知该说什么,又听欧阳玉漱开了口。
“难为了柳家姑娘,清清白白,却要给人做续弦。”
谈知节心中一紧:“阿漱……”
“殿下,半年前欧阳府已办过丧仪,欧阳玉漱早是泉下人。这称呼若被旁人听了去,只怕要说殿下疯魔了。”
谈知节意外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正思索着该说些什么才好,却听外头传来敲门声。
谈知节并未许人进门,提高了音量问一句:“何事?”
来人轻声接话:“殿下,凌小世子求见。”
谈知节不禁疑惑,自语一般道:“都这个时辰了……”
他略一思索,回了外头的家丁:“将人请去正厅,本王随后便到。”
与此同时,城南的眺江楼里,盼星星盼月亮的几人终于等回了乱羽。
在那牢狱之中待了几日,这平日里最为恣意的齐少侠眼下也是恹恹的样子。
他面上可见几道浅浅的鞭痕,并不渗血却也有些红肿。发早是凌乱的,让人打眼一瞧便知晓此人经了磋磨。只是不知为何,他进了屋也不肯解那大氅,手里似乎还拽得更紧了些。
李英琦终于见了他,年近不惑的人了还隐忍着泪花。
“臭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
他颇为怨怼地白了外甥一眼,嘴硬道,“你既平安出来了,我便安心回去——这几日天气寒,客饮居客人来了不少,没了我——好些生意可做不了。”
乱羽哪里不明白他是想留他们几个同龄人自在叙旧,抱歉地低了低头:“让舅舅担心了。”
李英琦走后,刘子诺看了看余下几人,搓搓手道:“几位,我这眺江楼明日开业,要忙的事可不比今日少——我也回去歇着了,几位自便?”
唐星翼点了点头做了代表应下,与宋灵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乱羽,道:“在那狱中滋味可还好受?药箱已经备下了,随我换药。”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宋灵雪也拉过了洛笙:“舒颜,你今日才来,尚未寻到落脚的地方吧?先随我去旁边的客栈歇着。”
洛笙闻言,下意识看一眼乱羽,见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便应下,随着宋灵雪出了门。
唐星翼则将乱羽带到了楼上一间杂物房,随意搬了张凳,指了指让人坐下。
乱羽舒下一口气,终于解开了身上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