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那一剑,只怕也是侥幸活命吧?今时不同往日了。”
李存礼一手抚着自己的肩膀,含笑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给你些与我正面对峙的勇气——”他扫一眼温韬身后那些乔装改扮的不良人,又道:“就看你舍不舍得用这许多不良人的命来换我的命了。”
温韬亦笑。
“你还不配同不良人谈什么以命换命。”
李存礼便知道今日来的不仅是温韬了,毕竟温韬在天罡三十六校尉中是出了名的不擅武功,便是想为好友报仇时也不见得要亲自与他动手。
果然,耳畔一霎传来风声。
李存礼仰身避过了那一刀,抬眼看来人是谁时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又是故人。
“你用这张脸,还用上瘾了不成?”他冷然问道。
三千院一击不中落在温韬的身边也并不显得气馁,他是知道李存礼当日受了多重的伤,半月光景根本不可能痊愈,如今在他看来李存礼不过是在硬撑,大帅一时半刻不能来时,有他二人在此也尽够了。
着急的该是李存礼而不是他,所以他不过笑了一声,道:“这张脸还算是好用,怎么,将军看着是想起伤心事来了?”
李存礼面上却没有如他所想一般浮现出一点怒意。
他只是轻轻笑了起来。
“我一直在想,若知道我没死时,你敢不敢来见相见。”李存礼的声音甚至是如情人耳语一般温柔而缱绻的。“敢不敢——与我算一算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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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礼修炼九幽玄天神功时心中之恨其实也多半来自于三千院。
如果不是大哥认定了四面都可能还有个巴尔,便不会昏了头要给述里朵燕云十六州,不会落群臣口舌给张子凡机会改朝换代。
如果他当初便能看出巴尔是被人顶替,也不会生出许多的兄弟嫌隙来。
只上一局棋的胜负是已经分出来了,尘埃落定,这一回他却不想输,天命,什么是天命?若袁天罡那推背图便是天命,那他而今也算是应了天命!系铃自解铃,父亡子亦死——大哥是死了,他张子凡难道逃得过?
剑光一闪。
三千院拔刀来挡,只觉得有一股几乎挡无可挡的力量从刀剑相交之处传来,逼着他后退了两步。他骇然望向李存礼,发现李存礼的动作是挥洒自如,丝毫不像是有伤在身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
他知道李存礼没有死,因为西宫之前只扔着那染血的素心剑,像是一个挑衅。
可是那一剑是直贯了肺腑!半月的工夫,李存礼如何又能这般恍若无事地与人动起手来?
“很意外么?”李存礼的软剑是灵蛇一般缠上三千院的兵刃,他脸上还噙着一抹杀机森然的笑。“天子心脉尽碎亦能死而复生做你们的不良帅,我的伤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