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梦打从十二峒出来开始就变得相当沉默,一路上颇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此刻听见了这笛子的声音倒是忽然变得有些活泼起来,道:“这笛子吹得倒是有些进步。”
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俨然是真觉得侯卿是自家徒弟,李存礼看了也不过一声叹息,心想娆疆这边荒之地,虺王倒是也把自己的女儿将养成了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可惜虺王最不该忘的就是他本是不良人的身份,做了那不良人,这辈子也就同平静二字扯不上什么干系了。
侯卿的笛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以他的本事显然是早已经意识到有人来到了此地。他靠在树上的样子倒是当真风流潇洒,是他一贯的风范。
李存礼对侯卿这时时刻刻都要展现自己风姿的行为倒是没什么意见,李绛璎看上去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也因着她今日来算是给侯卿卖个人情是以不用将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当下轻笑一声道:“侯卿尸祖倒是好雅兴。”
侯卿也不知是压根没听出来李绛璎的几分讥诮之意还是不在乎这等小事,收笛子的时候也不忘将笛子在指间转个花儿出来,他淡淡道:“是啊,见了你雅兴便少几分,你是个不解风情的,这点和萤勾倒是很像。”
听侯卿在自己面前提起萤勾来,李绛璎便几分了然道:“看来萤勾尸祖走的时候已经见过你了。”
“你能把她治好,了不起。”侯卿这话听上去也不像是在真心实意的夸赞。“只是来日可别后悔自己放出了个怪物。”
“我不是杀了阿姐。”李绛璎一挑眉。“你应该知道,她们两个本就应该是同一个人。”
侯卿沉默片刻,道:“你比我想得要聪明些。”
他顿了顿,转而又道:“你来找我,是有事要求我?事先说好,我要的就是焚血,概不赊——”
那个账字卡在了他的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