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还未等想出一句答话来,忽然听见周夫人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位公子的称呼妾实在是担当不起,还请公子慎言。”
在周夫人眼中,这李星云虽然是前朝遗孤,但也是天字第一号的反贼,她与姬如雪虽是初见但那血脉相连是做不得假的,自然是对姬如雪关怀备至,又知道通文馆与李星云之间龃龉甚多,定然担心这一层关系影响李星云的态度,李存礼的出现给了周夫人一个讯号,也许姬如雪不用选择李星云也一样能成为新朝的拥趸,那回过头来自然是怎么看李星云怎么不顺眼了。
她蹙着眉头,李星云却是恍若未闻一样挥手道:“不必这么见外,我和雪儿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不是外人三言两语便挑唆得去的。”
他本意是安周夫人的心,这话听在周夫人的耳朵里却是成了另一番意思,一双柳眉不由得竖了起来,道:“公子的意思是说,妾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自己的女儿,是已然成了个外人?”
李星云大惊失色,正要解释时周夫人却低低咳嗽起来,手指将锦帕绞在一处,李星云一听之下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道:“岳——夫人这是痨症,我通晓医术,定能将夫人治愈。”
不得不说,他与姬如雪之间当真是情比金坚,看见周夫人似是不喜便改了口,还显得恭谨了许多。
姬如雪听他主动提出救治来,心头一暖,但也因着那痨症两个字心下一沉。她当然知道痨症是什么,那是不治之症,从前李星云开了许多年的医馆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便是李星云的医术也难以将之治愈,只能是减轻些病人的痛苦罢了。
而降臣......降臣说不得是真有办法的,那一手医术已经超脱了所谓医术的范围,更像是某种神迹。
她当然会留在李星云的身边,但此时此刻是更希望母亲能随李存礼走。
哪怕那会成为她的软肋。
姬如雪的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她想她是应该开口的,但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想这会儿来为她解围的竟然是李存礼。
李存礼冷笑了一声,道:“存礼竟不知道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好的医术,对着痨症竟也能夸下海口了。”
李星云本来还不过是懒懒散散地一笑的,道:“李将军难道还能请来别的名医?”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却是一变,因为他也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