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在两方夹缝之中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那本就是石敬瑭所擅长的事情。
李存礼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道:“对了,石大人,您最好还是熄了与漠北合作的心思,不然存礼便是拼着坏了殿下的大事,也定要除你。”
石敬瑭叫他说得脸色阵红阵白,还不搜肠刮肚地找出什么辞令来应对,便见李存礼和李无名已经飞鸿杳杳不知所踪了。
他一回头,又觉得眼前有些发黑——那如雪花一般的碎纸还在地上躺着,这上头的只言片语要是泄露出去,他也不用等着蛊虫发作了,张子凡第一个便要他的项上人头。
李无名一出门便将那面具摘了下来,难得那张皮包骨头的脸上还能出现厌恶的神情,李存礼轻笑道:“殿下不必在意这一时之辱。”
“辱?我倒不觉得这是辱。”李无名冷冷道。“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有些恶心,总要顶着这张脸,旁人才会知道我是谁。李唐皇室......李唐皇室!”他喉咙中发出嗬嗬低笑,犹如野兽的嘶鸣。
李存礼道:“你要恨的应该是袁天罡,而不是李唐皇室。不过若是没有袁天罡,也许你当年便也已经被朱温给杀了。”
李无名又冷笑了一声。
“老大。”他开口叫袁天罡的时候依旧还是昔日的称呼,那孺慕之情却已经早已消失殆尽。“也许遇见他是我的运道,又或者就是我的不幸。”
李绛璎还在等着他们。
降臣的治疗进行得很快,周夫人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周身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显得有些惊讶,或许从一开始她不是那样信任李存礼的,只是不想当即便和李星云离去罢了,但降臣的医术却是给了她意外之喜。
当然也没有人告诉她这病究竟是怎么治的,李存礼看着李绛璎的脸色是有点苍白,想来也是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想象范畴。她当然是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但将人的肺掏出来换上一副新的这件事却在血腥之余更多了些怪诞。
李存礼能想象到那场景,嘴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他装作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道:“殿下,石敬瑭那边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如今吴国那边正需要人手,旁的朋友还是等到下回再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