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臣肯再出手救李茂贞一回，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想看看体内全无内力的人复生时究竟能变成什么模样。

须知太平有些武功也是两百余年前的事情了，她此刻应当也是经脉枯萎的情形。

蜡烛先是无风自灭。

李绛璎对着熄灭的烛火微微笑了笑。她的笑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李存礼本在一边翻阅通文馆的人递上来那些密报，对着骤然黑暗的屋子也不见多少惊讶之色，他甚至没有去拔自己的剑。

他只是闲闲地敲了敲桌子，道：“有朋自远方来，这怎么算不上是一桩乐事呢？”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与你通文馆算得上是友了。”女帝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她显然也没有想过要掩盖自己的踪迹，先前熄灭烛火只是害怕有旁人窥见她的到访罢了。

李绛璎伸手把烛芯捻亮了。

女帝浑身上下都包在一件黑色的大氅之中，只露出一张有些英气的脸庞来，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李存礼抬眼看了看女帝，微笑道：“看来这个秦王并不是很好做，至于让女帝不过离了封地几日便忧虑得夙兴夜寐，看上去都有些清减了。”

女帝对李存礼的挑拨恍若未闻。

“我来问问你打算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她盯着李绛璎道。“你这场戏，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演完？”

李绛璎站起身来走到女帝面前，很恳切地握住了女帝的手。

“现下还不是时候，但左不过也是这几日的工夫，难道是岐王殿下的身子有了什么不好的变化么？”

女帝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体内此刻并无内力，经脉一旦断绝，惑生蛊只怕也没用了。”

降臣真是不知何时来的，或许她是一直在关注着女帝的动向，女帝今夜坐不住了，她便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