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您站到我这一边来。”李绛璎道。“不是为了复活你的兄长,而是为了你想要的河山安宁。”
她的语气是恳切的,在这一刻李绛璎不是一个怀揣着野心的阴谋家,她真切地在忧国忧民,忧心这天下将要有的一个动荡的未来。如果李星云站在这里大抵是会和她辩驳一番的,说她只要肯看着张子凡坐这个帝位天下便已然是太平了。
但张子凡真的能坐稳这个帝位吗?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个江湖人,李嗣源从未想过让自己的义子插手通文馆的种种,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从未信任过张子凡。且为何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家之天下因为兄弟义气,变成他天师府的天下?
也许,女帝会懂她。
女帝看着李绛璎,她似乎是成为了一尊大殿上的神像,带着一点悲悯的神色俯瞰众生的神像,只可惜李绛璎不是那种能为她所俯视的信徒,她此刻发出的是邀请而不是恳求。
最终,女帝还是屈服了。
或者那也不算是屈服,只是承认了李绛璎比李星云更适宜来逐鹿中原。
她微微叹息着,道:“可我如今不过是秦王。”
女帝的嘴角挂着一点凉薄的笑意。
秦王。
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其中所蕴含着的是只比飞鸟尽良弓藏要好一些的猜忌,可笑的是她最一开始想要的不过是闲云野鹤,是他们两个为了幻音坊的助力将自己又拉了回来,却要摆出这样猜忌的姿态。
离心离德,或许便是从那里开始的。
李绛璎也笑了起来。
“难道这不是一种祝福么?历来秦王,总没有什么庸庸碌碌之辈。”
她走近了两步。
“况且,秦王的领地上,还有一个关键所在。”
女帝的神情显得有些迷茫,李存礼却已经了然。
她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因为女帝也不是喜爱弄险的性子,她这一生之中最冒险的,也不过是将身家都压在了李星云身上的一场豪赌,这场豪赌让她失去了岐国,虽然她从未想过要在真的做一辈子的岐王。
但是李绛璎想不到这一点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