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士便古古怪怪地做起法来。

他做法是有人在一旁看着的,严禁他拿着什么利器进入到马殷周遭去,虽然是已经要入土的人了,但是遭了刺杀也并不好听。道士拿着铃铛在屋子里疾走,一面走一面喃喃地念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听得人有些心浮气躁,想要将耳朵堵起来,又怕自己错漏了什么细节等下不能同马殷分说明白,只好苦苦地忍耐着。

道士把铃铛往空地上一扔,那铃铛在地上自己还兀自响了个热闹,令人心浮气躁之余心头还升起了一点寒意,因为铃铛的响动太诡异了,哪里有离了人手还能响上这样长时间的铃铛呢?难道父王眼下不是中了毒,而是遭了鬼?

他们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而等道士厉声喊了急急如律令从袖子里扔出一张纸符点燃的时候,也没有人来得及去拦。

气味古怪的烟气升腾了起来,马希声眉眼一肃,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要下毒么?”

可是还不等左右上前去拿住了这道士,床上便已经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马殷睁开了眼睛。

这效果来得太立竿见影,令所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马殷的气息还很微弱,只是用眼神示意着自己想要坐起来,因为马殷的确是命不久矣,自认为没有本事同马希声争锋的,便都不想当着马希声的面儿做太有讨好嫌疑的事情,倒是马希崇一个箭步上前去,动作很温柔地将马殷扶了起来,在他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马希声的表情还停留在训斥道士的狰狞上头,没有很及时地切换为做小伏低的儿子,便一时间显得有些奇怪,他自知已经失了先机没有急着上去同马希崇争锋,而是转身跪下来眼含热泪道:“父王!”

马殷摆了摆手,没有看他,他望着道士道:“多谢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