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想走,自然也可以。”桑维翰低声道。“啸营不管真假,总要乱上一阵,只要出了城,便有漠北的勇士接应我等。”

“看来,你早就想到了今日。”石敬瑭道。

“自从知道大人为那贼子胁迫,属下便知道非要有这一天不可了。”桑维翰叹息了一声。

啸营的动静很快便将整个城都惊动了。

李存礼侧耳细听那变乱的声音,冲女帝笑道:“如今殿下总算不必与张子凡虚与委蛇了。”

“我与你之间,似乎也说不了几句真话。”女帝冷冷道。“我帮的可不是你。”

“是您昔日的圣姬,来日的皇帝陛下。”李存礼笑着接口道。“如今石敬瑭已经落在了必死之局里,不知殿下能不能把杀他的机会让给我?”

“你不是在石敬瑭身上留了一道蛊虫么?怎地如今又要费心去杀他了?”女帝略抬一抬眼皮,问道。

“可是不巧。”李存礼平静道。“那蛊虫方才是被解了,想来石敬瑭正在出奔的路上。”

也许是他这语气太过平静了,女帝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忍不住横眉立目地拍案而起,道:“他要跑了?”

“他要跑,却也未必能跑得掉。”李存礼微微一笑。“石敬瑭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大抵是看出我本不想留得他的性命了,这才狗急跳墙。这天下之大,如今他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我想大抵是要去漠北罢。”

“里通外族,还不杀么?”女帝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杀,如何能不杀呢?”门扇一响,却是李绛璎掀了帘子进来。

“但我要他死得有些价值。”李绛璎冷笑。“再者说,要是看见希望却在这希望之前死了岂不是更好?如此,也能叫漠北知道我等不是那么好惹的。”

“警示漠北,这恐怕才是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