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不能的。”李存礼决然道。
“那你眼下便不必操心这多阔霍的事情了。”降臣挥了挥手。“有时候走一步看一步也是好事,看得太远小心把自己吓死。”
见降臣依旧是神神秘秘的,李存礼便也不再追问了,只上前去把绣架从她面前拖开又整理了一番,道:“尸祖还是换个东西折腾罢,存礼担心这箭囊再没有第二个了。”
降臣似笑非笑道:“哦?原来这东西还得有第二个。”
暗红的眸子同青金的眸子各自一转,对上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们都是聪明人,李存礼自不用说,降臣也是宫闱里厮杀出来的,更是智谋卓绝。
两个箭囊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消说两人也都明了。
李绛璎淡淡道:“左右来得及。”
她手里已经有了个半成型的箭囊,一针一线都绣得精致,样子也疏落大气得很,只上头那蝶恋花的图样反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但想来只要她将这花样子的寓意同耶律尧光一说,耶律尧光便会大喜过望。
降臣看着那张丑陋的字条,眼底逐渐凝聚起了锋锐的光。
“我想,也是时候让他们去一趟阴山了。”她轻声道,这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李存礼心里清楚,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阴山。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可现下,龙城飞将是已然作古多年,成一抔黄土,连写了这诗的人也是一样早已死去,剩下的只有这诗,和今时今日想起这诗来时人的一声叹息。
如今胡马早已踏过了阴山,面对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磨刀霍霍。
他能做下一个飞将军么?
那太像是痴心妄想了。
但即便是痴心妄想,他也愿意想一想。
“只要时间来得及,随便尸祖怎么折腾。”李绛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