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南唐。”李绛璎闲闲道。“就说不良帅是受南唐指控,左右现在陕州与漠北接壤,不必借道——即便是我们借道,他张子凡也得敢借。”
李存礼听着这个应当是意料之外的答案,神情却并不显得意外,只道:“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如此也正合你意?”李绛璎又是一笑。“毕竟攻打南唐,可不用经了燕云十六州。”
李存礼苦笑道:“殿下说笑了。”
他看着耶律阮的神情,似是怜悯地叹息了一声。
“只这样一来,陛下便要多些苦痛了。”
“左右一死,死得有些价值也好。”李绛璎毫无芥蒂道,仿佛那孩子不曾亲热地在她的膝上伏着识字,不曾喊她一声叔母。
毕竟,这是天下太平的代价。
“李璟呢?”李绛璎忽然问道。
“自然,他是会体面些。”李存礼毫不在意地答道。
漠北的天气也一天天也热了起来,但抵不得人心浮躁,人人都觉得漠北如今乃是兵精粮足,如何不能与中原一战?说到底还是那王太后是中原人,依旧是一心向着她的中原,这才按兵不动不许他们有所动作罢了。
这声音起初还是零星的,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激烈起来,在朝堂之上也出现了不少这样的声音。耶律阮对他这位叔母还算是信任,毕竟他渐渐也清楚耶律家如今是怎样的凋敝零落,当初若非是李绛璎扶持他坐上这个皇位,他小小一个父母不在的孤儿如今是不是还活在世上都尚未可知。
因此他面对这些声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绛璎如今是垂帘听政,那帘幕后面永远是八风不动的,她说得话极少,是因着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总要被攻讦一番。
她只是冷眼看着群臣在下头,激愤不已。
“而今主少国疑,臣请设立辅政大臣,共商国是!”
终于,有人说了这样一句。
李绛璎的手指在衣袖里微微一动。
是时候了。
说到底,幸好李存智在娆疆也学了些许蛊术,而漠北群臣又多不懂得蛊术。
李星云一死,娆疆迟早要反目,但那个被大峒主安排好前途的接任者还在等着,娆疆不会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
耶律阮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