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
“回去吗。”他问。
“嗯……”时穗指了指眼睛,问,“像哭过吗?”
“不用像,你就是哭过。”
时穗避开他过于温柔的视线,低下头。
片刻后,她没有由来的说:“陈洵,我要死了。”
人总是这样的,会把自己最沉重的秘密,说给最信任的人听。
裴朔荀愣住,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知道她在害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他像是比她更害怕。
不能说世界是本小说,也不能说出系统。
时穗闭了下眼,声音很轻:“我做噩梦了。”
太了解一个人,就算只是一眼,也能轻易看穿她有所隐瞒。
纤长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裴朔荀垂眸看她,轻声重复:“噩梦。”
“嗯。”
“梦都是假的。”
“嗯。”
沉默了几秒,时穗忽然抬起头笑了:“陈洵,要是我死了,我就把财产都给你!”
笑容明媚,却带着一丝悲伤,空洞而无力。
小财迷愿意把财产都给他,裴朔荀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害怕。
他拉近两人距离,对视,俯下身:“别信噩梦。”
时穗认真的和他说:“你别不信,我有很多钱的,还有公司。”
“嗯,这我信,但你别信——”裴朔荀停顿了下,眼尾泛红,“有什么害怕的,要和我说。”
时穗避过他视线:“没什么怕的。”
裴朔荀轻轻的掰过她的脸颊,沾了雾气的漆黑眼瞳沉沉地盯着她。
他说:“我们一起死。”
认真而虔诚。
是他陪她走过污浊肮脏又满是恶意的世界。
是她给他的世界带来鲜活。
少女眼底雾蒙蒙的泛着水汽,像是一眨眼就会落泪。
人和人的羁绊太深,是要掉眼泪的。
*
另一边,发布姜舒采访视频的记者,正做着流量大涨、一夜暴富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