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身后众人立马惊恐的齐声称“诺!”,只有卫子夫站在原地,注视着刘彻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回到椒房殿后,江雀看着一脸沉思的卫子夫担忧道:“怎么了子夫?和皇上分别后你就满腹心事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卫子夫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雀,可是江雀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对之处:“王夫人这样明显就是在故意针对你,不过皇上这般举动应该也是为了维护你和两位小公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肆意议论了!”
然而卫子夫摇了摇头:“不,皇上在维护的是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皇上之所以开口干涉此事,是因为王夫人的话里道出了另外一个人。”卫子夫声音低沉,缓缓吐出两个字,“太后!”
“太后!”江雀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是特殊时期,慌忙捂住嘴,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低声说道:“可是,这不是皇上下的令吗?与太后有什么关系呢?”
卫子夫也是眉头皱起,面色十分严肃:“我知道太后素来不喜诸邑和阳石两位公主,可这种事关国丧的场合,太后也不至于为此专门颁下懿旨,可王夫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提及太后,或许,太后生前真的有道懿旨,而这懿旨与两位公主有关,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连你都不知道的懿旨,王夫人却知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江雀十分不敢置信。
卫子夫自嘲的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可能,太后本就对我霸占着皇后之位很不满,她想要扶持王夫人上位,无非就是想借王夫人壮大她们王氏一族,以此来与我们卫家相抗衡,从而制衡我,有些事自然既不能让我知道,同时又能给了王夫人某些以此来制约我的资本,最重要的是,很显然,太后的这些举动,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
“皇上知晓?那为何从未听皇上提起过?”江雀越来越糊涂了。
卫子夫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玉佩,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太后想要的,也正是皇上所期望的!”
听到这,江雀也不再说话了,她早已不是刚入宫时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少女了,入宫十年,见识过宫中的各种阴险与丑恶,也认清了宫中之人的冷酷与无情,特别是那些上位者们,所以子夫这简单一句话,就道破了所有的疑问。
不过还是人性罢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猛然响起,令云光殿的宫人们惊恐的跪伏在地,也让王婉筠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茫然无措的看向面色深沉的刘彻,眼中充满了畏惧和不解,她知道,皇上这幅表情是真的愤怒了。可是王婉筠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当皇上决定不回未央宫转道前往云光殿的时候,她满心暗喜,以为是皇上对皇后的行为失望了,或者是觉得方才的一番话伤了自己的心,想要在自己这里寻求慰藉或者宽慰补偿自己,谁知道刚进宫室,皇上的这一巴掌就把她所有的幻想都给打破了。
王奇在得知皇上去了云光殿之后,便心道坏了,他知道定是王婉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皇上不会如此。
王奇连忙一路小跑着去云光殿,当他赶到云光殿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和倒在地上的王婉筠,以及在她面前站着一脸震怒的皇上,便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王奇慌忙跪在王婉筠身旁连连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王夫人年纪尚轻,心思单纯,一时失言冲撞了皇上,但臣可以担保,王夫人绝无异心,还请皇上恕罪!”
刘彻冷冷的看了王奇一眼,凛声说道:“王大人,管好自己的女儿,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不该出现的言论!”
“诺!臣明白!臣遵旨!谢皇上开恩!”王奇一边磕着头一边连声说道。
刘彻一甩手,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云光殿。
见皇上走了,王奇颤巍巍的站起身,看了眼仍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夫人,无奈的挥挥手,让宫人把王夫人扶了起来。王婉筠这时才回过神来,捂着脸大声痛哭,惊的王奇赶紧将宫人们屏退,见无人后才沉声呵斥道:“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