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岩最深处1.65米,下面无淤泥,都是沙子,阳光下波光粼粼,清澈明丽。外面是一片石子滩,右边从大门岩流淌出一条绵延曲折的小溪流。
很多殿竹溪与周围村庄的孩子,中午到下午四、五点都会来这里游泳。
大门岩浅沙潭是十几岁贫苦孩子的乐园。
前世这里已成了干涸的溪流,再也没有碧蓝清澈的溪水,更没说溪鱼蟹虾了。
苏一铭麻利地爬上大岩石,脱下衣服,双手并齐高举,一跃而下,瞬间清冽的溪水凉透全身。
苏一铭翻身仰躺在水面上,阳光下,溪水滑过他的脸面和全身,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多么的舒心和惬意。
突然,一条鱼儿跳上他的脚趾,苏一铭转身翻入水中,追逐着鱼儿,一会儿水底一会儿水面,任意翱翔,痛快漓淋的畅游。
10点多,苏一铭游泳一个多小时回来,母亲阮兰香也刚卖完豆腐,正放下豆腐担。
看着儿子一身水淋淋,赶紧从墙壁订的电线上,拿下一条洗的干净发白的毛巾,递给苏一铭,说:“快擦擦,别着凉了。”
等苏一铭擦干身子,苏母小心翼翼地问题:“铭儿,这次试卷难吗?考得怎样?”
苏一铭看着为一众子女操尽心头上已长出白发的母亲,感觉前世真不懂事,辜负慈母的一片爱心。
特别是前世母亲八十多岁,两眼几尽失明,还时时挂切他的生活,在最后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娒,你要争气啊,妈总放心不下你和丽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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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和妹妹丽云抱着母亲放心大哭。
想到这里,苏一铭一步上前,拥抱着母亲,用手梳理母亲的鬓角白发,哽咽着说:“妈,数学语文政治考得还可以,就是一个月前填的志愿有问题。”
母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年考不上,妈和爸砸锅卖铁也会再供你复习。”
十天后,苏一铭家一分为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自立门户,苏一铭和父母姐姐丽秀妹妹丽云弟弟云锋六人为一家。
家中没有财产可分,由于上几年新造了房子,加上供苏一铭三姐妹读书,欠下了四百钱和六百斤谷的利息债。
苏一铭牢牢记得,每逢过年,母亲脸上便一片愁云,都要提前给债主还利息说好话,请求本金来年还,有时碰到债主急用钱,只好又向别人债,都是求奶奶告爷爷。
这次债目也一分为三,大哥二哥各分一百元和二百斤谷的债,苏一铭这边分了二百元和二百斤谷的债。
生活照样进行,日起而耕,日落而息。只是父母更是起早摸黑,早上4点多就起床磨白豆做豆腐,8点多钟,母亲一头挑着蓝子一头挑着塑料桶去卖,蓝子里装着豆干,塑料桶盛着白豆腐,父亲和姐姐则下田干农活,晚上母亲还有做不完的活,鼓糖色和穿针线补衣服。
妹妹丽云每天负责猪草和洗衣服,苏一铭和弟弟有时看不过去,到农田帮忙干些轻活,又被父母亲逼着回家读书。
分家后的大哥二哥,仍旧背树的背树,出去打石的打石,也一直艰辛地忙碌着。
八十年代初,农村就在这样一种不咸不淡困境艰苦中生活着。
苏一铭在焦虑中紧张地等待着放榜的到来。
芳溪叶辰昕家,一场暴风雨在酝酿着。
叶母王梅看着叶辰昕扒完最后一口饭,忍不住问道:“辰昕,车站的那个男同学是谁?”
叶辰昕道:“同学。”
王梅逼问道:“什么关系?”
叶辰昕看了母亲一眼,说:“什么什么关系,一起读书同学。”
王梅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说道:“我看你们不是普通同学,一点多钟的客车不回,等到五点多钟,与那个男的一起回,不是在谈恋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