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昏黄色的光芒中，黑鲁斯好整以暇地搬了张椅子，坐在笼子前边观察。

他手握羽毛笔和一本笔记，通过一个正方形带微型荧屏的魔导仪器，记录莫妮卡体内的魔力变化。

仪器上，最初时的曲线呈现出惊人的高低落差，这意味魔药正在莫妮卡体内剧烈活动，其活性，达到普通女孩的数十倍！

也正是这种时候，实验体的身躯通常会出现魔物化，少数直接变成扭曲的黑色肉块。

毕竟魔药里边的主材，是史诗级素材龙血，以及从完全堕落的魔女体内，提取出的堕落之血。

那种血液只要一小滴，放进水缸中，便可以毒死一大片普通人。

“这孩子的耐性果然很高，不枉我特意把她抓回来。”

黑鲁斯越看莫妮卡越满意，宛如女神赐给他的宝物。

他在莫妮卡身上，看到平步青云的机会。

然而。

观察半小时以后，仪器上的波动逐渐趋于正常。莫妮卡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了，像个木雕似的，抱着膝盖缩在笼子里，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

这次的魔药注射，依旧失败了。

黑鲁斯想看到的是一个扭曲的类人生命，就像长在他肋骨上的黑蜘蛛。人造魔女最大的特征，是无法像正常魔女一样维持人形。

他好奇地看向莫妮卡盯着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只有一片虚空。

黑鲁斯忍不住问：“好孩子，告诉爷爷，你在看什么？”

半晌后，莫妮卡的大脑似乎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说：“队长大人，我想见队长大人。”

“哦...林达啊...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懂了，我完全懂了！”

黑鲁斯兴奋地一拍大腿。

他总算明白，这个实验中欠缺的最重要的一环是什么。

刺激还不够大。

没有强烈的某种渴望，便无法成为魔女。

黑鲁斯抓来的其他实验体又哭又闹，用不了一周就变成黑色肉块。

唯独莫妮卡发现即使哭闹也不会有人理她后，乖乖开始接受魔药注射。

“那爷爷奖励你，让你见林达一面。

只不过你见到的，会是他的尸体！

小莫妮卡哟，你要记住，是你害死了你的队长大人，原本善良的爷爷，不打算计较林达的杀弟之仇，准备放过他。

是因为你，我才决定残忍杀害林达，就在你的眼前！”

黑鲁斯右手抚摸下巴，哈哈大笑。

被关在笼子里，神情呆滞的莫妮卡陡然脸色一变，恐惧地抱着脑袋发抖。

黑鲁斯见状，露出惊喜之色。

没想到提出林达的名字，能产生这么大效果。

只要刺激足够大，再注射魔药...一定可以成功！

但有一点，黑鲁斯欺骗了莫妮卡。哪怕她不想见到林达，黑鲁斯也没打算放过这个鸾尾花的队长。

正是为了给弟弟卡姆复仇，黑鲁斯才接受末日教派邀请，成为龙眠坟墓的一名“幼龙”。

“等着，卡姆噢，哥哥马上送那个林达去地狱见你...”

黑鲁斯表情疯狂地自言自语。

…

…

夜晚，白鸽市的天鹅游乐园，一家售卖可丽饼的小推车前边。

排队的人如同长龙，欢声笑语不断。

和某些被黑暗笼罩的洞窟相比，充斥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芒的游乐园，仿佛天堂。

“给，小朋友。”肩上搭着白毛巾，身材魁梧的老板大叔笑道。

推车前，一个矮小的黑袍人，垫着脚接过大叔递过来的可丽饼。

这东西也可以称之为加了蛋糕的甜品煎饼，里边有许多草莓酱夹心。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在冬天的晚上吃一块可丽饼，多是一件美事。

小黑袍人光是看着，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了。

“谢谢你。”

对美食的渴望压倒了对方称呼她为“小朋友”的愤怒，她高兴地捧着可丽饼去到一边，看了看四处没有熟人，这才放心拉下兜帽，露出及腰的银发，和一对可爱猫耳。

少女洁白的猫耳朵抖了抖，里边粉色的肉层看上去十分温暖。今晚天气稍冷，刚从兜帽里的拿出来的猫耳朵，冒着淡淡的热气。

可丽饼是白鸽市的特产，苍青市那边没有，从宣传单上看到可丽饼的时候，她便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好不容易来白鸽市一趟，必须玩几天再走。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她是青空大学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