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十年,别说苏虞当他是父祖,便是他自己也拿这个小姑娘如女如孙。一个知恩图报、乖巧懂事的孩子,时时把你放在心头上,谁能不在意她?

苏虞喝了一杯,自个儿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连喝两杯茶才解了喉中的干渴。

喝完茶,苏虞坐到智吾大师对面,问了起来:“师傅您是不是去豫州了,所以才没能如期回来?”

智吾大师点了点头:“师傅原本是计划回来的,没想到那儿会爆发洪涝。想着涝灾之后百姓缺衣少食、饥寒交迫之下最容易患病,这才临时改道去那边。”

他说着,长叹口气,“可师傅即便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想到那些好不容易从洪涝中挣扎着活下来却又死在饥荒中的百姓,智吾大师慈祥睿智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沉痛。天灾未能带去他们的性命,最后却死在人为的祸乱中。

他活了七十载,经历过不少大灾大难,然而每次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心里依然难以释怀。

“怎会无用?”苏虞道,“师傅不是常常教诲我,尽人事听天命。况且,师傅有没有用,我说了不算,师傅自己说了也不算。只有那些被师傅救下的人才有资格评判。”

苏虞说完,智吾大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行了,师傅知道了。出去玩儿吧,不用陪我在这里耗着。”

苏虞这小妮子他知道,平时不爱出门,不知道他回来还跑来了大相国寺,定然是为了来看今天在大相国寺举办的辩论赛。

苏虞点了点头:“师傅,那我先走了。等辩论赛结束了我再来看你。”她已经知道这场辩论赛的其中一个辩手就是她那个小未婚夫周邑。

小未婚夫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给的。

苏虞才从院子里出来,才见苏明言匆匆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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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要走,苏明言忙把人拦住:“阿姐,你先别走,等我会儿,我去给智吾大师问个安。”

苏明言进去,又出来,两人一道去了即将举办辩论赛的蹴鞠场。

辩论赛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正反两方的辩手已经准备就位。

周围的观景台也挤满了观众,还有好些个少年郎甚至爬到了蹴鞠场边上的大树上,他们坐在树枝上一边乘凉一边看热闹。

立秋日的太阳丝毫不减其灼热,阳光落在人脸上,晃得人眼都睁不开。衣服里都浸湿了,脸上也开始冒油。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看热闹的心情。

多稀奇啊,他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居然也能充当一回书生文人们的裁判。

这就不得不说一说这次辩论赛的评判标准了。

观众进场时,蹴鞠场外负责维护治安的管事会给他们一枝花。

每人只能领一枝或者一朵花,他们拿着花,进场看这些书生们辩论,届时觉得谁说得有道理就把自己的花送给对方。

辩论结束后,花多的那方为胜。

苏明言也接了一朵花,昂着脖子骄傲地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这点子,可都是他想的呢!

阿姐说过,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做圣人之言,但他们绝对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好的。

苏明言拉着苏虞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苏虞就发现这居然还有好些有商业头脑的小商贩们挑着担子在人群里卖水卖绿豆汤,顺带卖卖小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