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苦笑,却觉得这事儿有八成几率是真的。

毕竟百姓谈瘟疫色变,如果不是真的,大家不会乱说的。

再一个,大灾之后有大疫的道理,是无数死在瘟疫中的百姓用生命实践出的真理,稍微懂点医术或者看过史书的人都懂。

她定了定神,吩咐道:“管家,你现在就让人去宫门口守着,如果老爷下值,一定要请他尽快回来。”

“再让人去我娘家一趟,将这事儿说与我父亲知道。”

当今陛下是个励精图治的,对朝廷的掌控不似先帝松散。像瘟疫这种大事,民间都有了传言,宫里定然不会一无所知。

更有可能宫里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怕引起百姓动荡,这才隐而不发,压下了而已。

“是。”管家应下,就准备下去安排。

“对了,我再写个药材单子,你让人去药铺把我单子里的药材都买回来。让下人采买药材时问问价格,看那些药材是否有大幅涨价。”如果真是如此,只怕这瘟疫之事便确确实实无误了。

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治疫需要大量的药材,药行的药材被朝廷买去,市面上的药材少了,物以稀为贵,自然会跟着涨价。

苏虞写好单子交给管家。管家又等了等,确定苏虞没有其他吩咐后,这才离开正院。

管家离开后,苏虞才满脸倦色的坐在了方椅上。

“姑娘,你还好吗?”阿鹿熬了药过来,见苏虞满脸倦色地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担忧问道。

“我没事。”苏虞摇了摇头,看向阿鹿手里的药碗,“药熬好了?”

“是的。”阿鹿点了点头,“我亲自看着熬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好,把药碗给我吧。”苏虞接过阿鹿手里的药碗,送到卧房里。

秦氏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垂泪,曹嬷嬷在一旁焦急地安慰着。

“母亲,喝药吧。”苏虞端着药碗走进。

“喝什么喝,三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是死了算了。”秦氏看到苏虞,只觉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伸出手,一把将苏虞手中的碗打掉,药汁泼洒在地上,一股酸苦的味道弥漫开来。

“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嫁进来,也不知道你给老爷还有三郎灌了什么迷糊汤,哄得他们非要把你迎进门。

好了,我也妥协了。风风光光,敲锣打鼓把你娶进来。我们周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嫁进门没几天,三郎就去了那等危险的地方。

朝廷那么多人,你父亲举荐谁不好,偏要举荐三郎去安州赈灾?你们苏家,你父亲到底安的什么心?”

“母亲慎言!”苏虞从来不知道秦氏对她竟有这么多不满。

原本看在周邑的面子上,她不准备和秦氏争执。但在听到秦氏怀疑自己父亲的用意时,她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

“安州发生瘟疫是谁也不想的。我父亲举荐三郎之前,也曾询问过他的意见。去安州赈灾,是三郎自己愿意的。

且我父亲虽然向上官举荐了三郎,但最终下令派三郎去的却是陛下。我知道母亲担心三郎,但母亲如此怨怼,传扬出去,您可知这会对三郎,对周家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