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吕岩!你个老不修……

聊斋大天师 玄素君 3353 字 15天前

“我都受他牵连下界来了,还怕什么变数?躲个屁!看他能奈我何?”

这位有道真仙突然起了玩心,心中动念,身上属于仙人独有的清气全都隐去,似乎变成了一位普普通通的修道人,静待张牧之上门。

湖神庙门前,一道金光轰然坠地,张牧之显形而出后先是将墨麒麟收起,然后推开庙门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院落里满是落叶,院子郑重一个巨大的铜质香炉,香火也已经熄灭了。

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大殿,正对院门的前方,原本应该是正殿所在之处却空空如也,只有粉刷的院墙。

院墙上又以朱红油漆描绘了“随灵感应”四个大字,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势。

“这庙宇格局却怪异的很,湖神不坐主殿,难道安置在侧殿不成?”

张牧之朝院落深处走去,果然见东西两个侧殿门上都悬挂个匾额,东殿是“湖神祠”,西殿是“忠烈祠”。

“原来是建庙的官员将两庙合并,又不敢将湖神居于皇帝册封的忠烈头上,所幸就不见正殿,将东西两殿并列。”

张牧之好奇之下走进西侧忠烈祠,果见内中供奉了许多武将的神像,各个身材高大,盔甲鲜明,面目更是栩栩如生。

“丁普郎、刘义、李信,王胜……这应该朱元璋当年同陈友谅再此征战时殒身的大将。”

张牧之一进来就察觉每尊神像中都有英魂入驻,自己目光没落在一尊神像上,内中英魂就一阵颤抖。

“尔等无需惧怕,也无需出来见过,我随意逛逛,一会就走!”

张牧之随口嘀咕一句,感应到内中英灵果然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哑然失笑,随后就看到一座神像居然从头到脚裂成了两半。

“原来是大刀王胜,当年他抢夺胡三郎的内丹,又开口以灵应观中道士性命妖邪,这才被我所杀。”

“其实我当时也是莽撞了,纵使当时我还未传下天蓬秘法,灵应观中有守静道士在,他一个小小阴神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后来王兰被单道士夺舍,将王兰肉身调养好后又为王家留下了血脉,这其中功果是非也论不清楚了……”

张牧之想起当年之事,倒是谈不上后悔,只是暗自告诫日后行事时当三思而后行。

随后他就失去了游览的兴致,逛了这片刻天色也有些暗了,于是张牧之就转身往东侧“湖神祠”走去。

张牧之推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阵明亮,原来是有人在正殿中燃起了一团篝火。

“鄱阳湖龙君尚未陨落,居然就有人在他庙堂中点火?”张牧之一愣,不禁嘀咕了一句。

火光阴影里有一个青衣道士走了出来,拱手朝张牧之见礼:“这位道友见谅,贫道修为浅薄,受不住这秋夜寒意,这才生火驱寒,想来龙君不会怪罪!”

张牧之一愣,连忙接着火光看向来者,但见其人身长八尺有余,头戴纯阳观,白面黑须,双目有神,着一身青色道袍,身后背着宝剑,端的一副好卖相。

然而同这气度不符的是,这人身上气息却几位浅薄,在张牧之的感应中也就刚刚开始修炼吐纳功夫,连阴神也未成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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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之倒也未心存轻视,而是郑重躬身还礼,而后才道:“倒是贫道过于苛责了,这位道友见谅。”

两个道士相互寒暄几句,张牧之自觉不好时时显摆自家“小天师”身份,见这中年道人也未替自家道号,于是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询问。

彼此以道友称之,两人各自寻了个蒲团围着篝火坐了,也都未在对方面前吐纳练气,而是随口聊一些道家经意。

“这位道士修为随低,但对道家经典理解的却十分透彻,设置时有惊艳之语,纵使守静道长也不及他。”

“由此看来,我虽得了机缘修成神通法力,却不可小瞧了这天下各派的修士……”

而吕洞宾一边同张牧之闲谈,心中亦是感到嘉许:“这小道士倒不似我想的那样是动辄喊打喊杀的鲁莽之辈。”

“由言谈之间便可见其心性,他也是个心怀慈悲的真道人,张天师和道祖谋划着将他从未来接引到此是有道理的……”

“也罢!我八仙许久不曾入世了,此番就助此人一助,也算全了我道家随缘救度之意。”

一宿无事,第二天,吕洞宾欲要离去,张牧之将其送至湖神庙门外:

“昨夜同先生畅谈我道家经意,贫道自感受益匪浅,不知先生可否赐下名号?日后有暇,贫道再去寻先生请教。”

张牧之自觉对方对道家真意的见解要胜过自己,故而以‘先生’称之。

吕洞宾抚须而笑:“我号山石道人,你我再此相见实乃缘法使然,临别之际,我有一篇经文相赠,应该对你日后有所帮助。”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了过来。

张牧之也未推辞,躬身接过后放入袖子里便要道谢,一抬头发现哪里还有对方的踪迹?

“莫非又是那个天仙临凡来点拨与我?”

张牧之心中一动,连忙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来看,但见之上所谓的经文十分怪异,每句只有三字,诗不诗,词不词的,读着有点像顺口溜:

“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窍。说着丑,行着妙。人人憎,个个笑。大关键,在颠倒。莫厌秽,莫计较。得他来,立见效……

……认得真,老还少。不知音,莫语要。些儿法,合大道。精气神,不老药。静里全,明中报。乘凤鸾,听天诏。”

张牧之越往下看,面上表情越怪:“这似乎是一门双修之法,需得乾道、坤道合练……”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山石道人?山石合为一个岩字,难道是吕岩?吕洞宾?”

“吕洞宾被全真教奉为祖师,却是出了名的酒色财气样样都沾,这老不修传我双修法门倒是不奇怪了……”

张牧之想了一想,摇头笑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也是道嘛!”随后又将那一页纸收了起来。